眼看王启华和李建明前功尽弃,碗里的鸡蛋羹也吃得差不多了,叶一贞又去堂屋把那碗多的也端过来喂。 在几人亲密无间的配合下,王李二人终于准确无误地将针头扎了进去。 “嗷嗷~” 肉肉感觉一阵刺痛,正要偏头去看谁那么大胆,叶一贞立马舀了一大勺鸡蛋羹喂进它嘴里,它扭头就闭上了嘴,忘了手上的痛。 李建明擦了擦满头大汗,好险!差一点就毁了他这公社唯一一名兽医的一世清名。 等所有人都忙活好,叶一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将蒸好的三个鸡蛋全都给肉肉吃了。她尴尬得要死,催着琴舒叶赶紧生火,又重新蒸了两个鸡蛋。 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今夜田支书、王医生和李医生都要留宿在这山间竹屋里,叶一贞去三个女儿房里挤一夜,琴维德去跟他爸琴卫民一张床。 原来的屋里就只剩下琴维祥一个人,要他跟田支书和那两位医生睡一个房间,比要他的命还恼火。琴维祥干脆不睡了,美其名曰让其他人都去休息,今夜的肉肉由他来守护。 琴舒叶怕他不靠谱,便留下来跟他一起守夜,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琴舒叶:“你不是不喜欢肉肉吗?为啥留下来守夜?” 琴维祥:“我只是不想跟三个老头睡一间房。” 撒谎!要说老头也就田支书算吧,王医生和李医生不过三十多,若实在介意跟陌生人一张床,他完全可以跟大哥换。 看着他在肉肉耳边“嗡嗡嗡”唠叨个没完,一会儿问它渴不渴,一会儿问它冷不冷,一会儿又问它热不热,别说肉肉对他翻白眼了,连琴舒叶都觉得他聒噪。 “唉!”肉肉无奈地叹了口气,用熊掌蒙着耳朵往琴舒叶那边挪了挪。 琴舒叶似笑非笑地问琴维祥:“你不是嫌肉肉丑,巴不得它死了吃肉吗?” 琴维祥赶紧撇清:“二姐,你得先搞清楚先后顺序,那天晚上我真的以为它死了,否则我怎么可能做个杀熊犯。” 他又看了一眼地上摊着的那张大熊皮,轻轻摸了摸,脸上浮现一丝喜色,轻声道:“就它这长相,其实看久了也就顺眼了,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它名字还是我取的呢,再怎么说我也是它哥。” 琴舒叶捂着嘴偷笑,也懒得去戳穿他的口是心非。 看吊瓶里的水快没了,琴维祥也不聊天了,飞快地跑回房间将王医生叫起来,王启华衣服都没来得及披,就被他拽到厨房里。 一看吊瓶,不还有那么多吗? 琴维祥紧张兮兮地说:“晚了就来不及了,到时候都回血了,多疼啊。” 王启华面对这种家属也只能无声地摇摇头,等吊瓶的水输完了又才换了新的,然后回房间接着睡。 药水一点一滴输入肉□□内,它感觉身上的伤口舒服了很多。只是在药力的作用下脑子昏昏沉沉的,睡意越来越汹涌,却又怕那个给它扎针的男人一会儿还来,“哼哼唧唧”强撑着不肯睡去。 肉肉不知道它手上扎的针管拖着一根长长的尾巴究竟是什么东西,它只觉得自己身体突然多出一个异物,它不能容忍它的存在,总要伸手去扯。 琴舒叶只能一直握着它的另一只熊掌,轻声安慰道:“肉肉,乖乖睡觉,睡醒了病就好了。” 肉肉执拗得很,琴舒叶又继续哄:“放心,没人伤害你,姐姐在这儿守着你,等你明天醒了,我让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也不知肉肉是不是听懂了。 尽管输的药水会让它有饱腹感,它现在也并不饿,可当听到“好吃”两个字的时候,大黑眼圈下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又转。 琴舒叶戳了戳它的大脑门,陷下去一个樱桃大小的浅坑,笑道:“真是个小馋鬼,放心吧,那两只竹鼠都关起来了,等你好了就给你吃。” 肉肉一听更睡不着了,微张着嘴哈气,琴舒叶一看它那馋样,就知它的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此时怕在幻想自己怎么吃竹鼠了。 琴维祥急了:“二姐,你这样不行。” 琴舒叶不服气道:“我不行,那你来。” 她倒要看看琴维祥能有什么好办法让一只熊猫乖乖睡觉,谁知琴维祥居然威胁起它来,肃声道:“肉肉,你再不乖乖睡瞌睡,我就去喊王老师了。” 王老师? 肉肉警觉地抬头,心虚地朝门口看了又看,它依稀记得这个发音,就是那个害得它熊手又痛又痒的两脚兽。 它变得神经兮兮的,再三确认那个王老师没来以后,才将熊头枕在玉米杆上,像个人一样叹了口气:“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