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由暗转晴,水面波涛渐息,平静得似乎从没有起过风浪。 长桥的晃动也逐渐停滞下来,越来越多的阳光穿透稠白的云层,照亮了这一方阴霾。 钟离没有放手,这可是江槿主动送上门来,他哪能错过。 于是他任由金色咒文缠绕,重重地压在她的唇上,带着不容抗拒的拒绝和满腔欢喜。 她找到他了。 她破了十阵,一路带着他的灵玉,没有受心魔的困扰,没有被他最初的模样吓到。 这种欢喜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从此以后,还有什么能阻挡他。 她修成了人身,他找到了真身。 江槿没有料到他沉睡的意识忽然醒转,措不及防被他揽入怀里,连着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闻到了血的味道,还有钟离的气息,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暗香,带着令人心安的味道。 他的体温很高,滚烫的咒文贴在钟离的身上,将他的身体变得像一个火球。这咒文就是如此,越挣扎就会发出越炙热的温度。 钟离粗重的呼吸声和他身上的温度一同烘烤着江槿,他的脸上腾起一点水汽,仿佛连她的视野也模糊起来。 江槿抬手搭在他的胸腔,那里此刻正急速跳动着。她手指微扣,没有推开他,解开了他的金咒,而后紧紧攥住了他的衣领。 钟离脸上的咒文渐渐消退,露出原本俊美的五官,身上的温度一时片刻却没有消退下去。 他扣住江槿的后脑勺和腰,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几乎是攻城掠池般地入侵她的领地,感受着她逐渐鲜活过来的气息。 江槿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大脑空白,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事,只是承受着他的占有。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生那点心思逗他,结果把现在的钟离引了出来。 那原来的钟离也太不禁逗了。 云雾渐开,钟离终于肯停下来,两人脸色俱是潮红,江槿的唇边殷红,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 他是江槿的,这样一来,江槿也是他的。 江槿不忍再抬头同她对视,恨不能把头埋到地里去。 钟离摸了摸不肯抬头的人,瞥见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很克制地没有伸手去碰。 他低头埋在她的耳边,柔声道:“不用还了,都是你的。” 伴生灵玉送给她的那天起,他就没想要回来过。 他牵着她的手,通过印记不断给她输送自己的灵力。从江槿入阵起,他就一直看着她。 看着她九死一生的通过那些幻阵,看着她伤痕累累一步步迈上长阶。 长桥过后,周围的景象尽数退去,他们落在了一处宫殿内,江槿打量了番四周的建筑,像是那长阶上的宫殿里面,到处都刻着古老细密的花纹。 “这是砚辞的宫殿,我的真身就封在里面。”钟离牵着她慢慢往前走,最后停在一副栩栩如生的壁画前面。 壁画上是一副仙鹤归图,上面装了三个架子,搁了三张弓,都没有弓弦。 最上面的一张弓华丽得无以复加,弓身嵌满了宝石,中间的一张弓十分朴素,弓身通体透白,唯一的装饰是中间缠了几圈素色的带子,最下面的弓身漆黑暗沉,雕刻着烫金的线条,显得神秘华贵。 只是这几张弓都不是江槿曾经见过的样子,她奇怪道:“你的真身也在其中?” 她上下扫了一圈,按钟离的性子,他的真身莫不是全身镶满了宝石的那个?但宝石似乎太张扬华丽了些。 钟离面色淡淡的点头,随手拿起那张最普通的弓:“这个是我。” 江槿盯着那张弓,中间的布条缠得很松,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这就是钟离的真身?怎么跟她那日看到的不大一样。 像是察觉到她的疑惑,钟离很快解释道:“因为没了灵体,真身才会如此。” 然后他把另外两张弓丢垃圾似的丢到旁边的一堆书架里。虽说这里是他的地盘,但也不用这么对待那两张弓吧。 江槿刚想去捡起来,就被他往后殿拉:“我要融合灵体与真身,你帮我护法。” 江槿一想,还是替他护法比较重要,也就跟着他往后走去。 殿上除了一些古老的摆件,还有很多江槿认不得的文字和器具,估计都是砚辞以前的收藏。 钟离找了个空旷的房间,然后划破自己的血,在地上慢慢画起阵法。 江槿盯着他的动作,跟着看阵法的模样。她对列阵还有点兴趣,一眼看出钟离的阵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