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飞雪跟钟离出了小房,两人绕着结界边缘走着。 她见钟离寡言,以为他是疑心结界,开口解释: “钟公子放心,我小师叔的结界十分安全。” 钟离心中挣扎,江槿与舒君恒的事,他这么在意做什么。 可真放任不管,他又觉得好像有无数根银针扎在心头,扰得他心绪不宁。 钟离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他人。 所有人在他这里都要有个界限,他恨得分明,哪怕记不起自己的从前,对云容的恨意也从未减少。同样,不足挂心的人他也从不会在意。 唯有一人,他不知何去何从。 明明最开始是厌恶,可他的理智告诉他,她不该在那里。 不知何时,他想探知她的情绪,想知道她的喜怒哀乐的缘由,这种事于他来说太过危险。 人就是有了欲望,才会生出许多杂念,才会心智不坚。他就不该去思考这些,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划清界限才对。 “那就好,回去吧。”钟离压了压心头的思绪。 他有种预感,若是问了,只怕从今以后都要和江槿扯不清了。就此打住,待到查明一切,找到真身,他们还能各走一道,好聚好散。 他快步往回走去,还没进去,就感知到里面的气息。 舒君恒? 他来做什么。 里面的男子声音温柔似水:“你的腿可还好?” 女子声音低回婉转,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和:“没事,早就不疼了...” ‘啪’地一声,钟离折断一根树枝,稍一用力,那树枝就变为碎末簌簌落下。 他们果然认识,小槿二字,只有她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唤她。 两人言语之中尽是熟稔,当真是言笑晏晏,一副旧人重逢的戏码。他比旁人看得更清楚,舒君恒的眼中藏着难言的情愫。 里面的两人发现了门外的动静,舒君恒率先推开门,笑得如沐春风:“钟公子怎么站在外面发呆?” 江槿跟在后面,先是看了一眼舒君恒,然后才望着钟离,方才的温柔一扫而空,眼里透着疑惑:“不是和戚姑娘有话要说么?” 钟离微微一笑,压住眉心的烦躁,笑得堪称温文尔雅:“怎么,打扰到二位了?” 舒君恒是礼数周全的翩翩君子,就算钟离方才直接闯了进来,他也不会动怒,当下也只是温和一笑:“钟公子可是有话要同小槿说?” 之前还称呼江姑娘,这会就变成了小槿,这人真是可笑。 钟离忽略碍眼的人,偏头看向江槿,压着不耐道:“过来。” 他脸色差得太过明显,不仅是江槿,就连舒君恒也察觉到几分,他半侧身挡住江槿:“钟公子,莫要动怒,有什么话慢慢道来就是。” 江槿从舒君恒身后歪出头来,丝毫没有在意舒君恒与自己的距离隔得比常人近一些,水润的黑瞳里闪着莫名其奥妙:“什么事?” 两人无形中的亲密像是一根针此在心头,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钉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找不到支点。 他僵硬地笑着,黑沉沉的眸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被他死死压着,忍着最后地耐心道:“你听不听?” 江槿对于他突然的举动虽然找不着头绪,但也没有多惊讶。他这么着急,估计是有重要的事。 她扭头跟舒君恒点了点头:“我们出去一趟,你先忙。” 舒君恒回以一个微笑,叮嘱道:“别离开结界。” 江槿再回头,钟离早走开了,在远处等着她跟上去。 她追上去,观察这位从刚才开始眉头就高高拧起的人,他是发现了什么这么生气,难道是跟真身有关? 钟离一言不发的走了许远,几乎到了结界边缘,还是江槿率先打破沉默:“你发现什么了?” 钟离摇摆不定地目光落在她疑惑的脸上,神色几番明暗,语意不明道:“你就这么没有戒心,什么人都敢接近?” 江槿明白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解释道:“放心,我了解他。” 钟离了哼一声,脸上露出一抹讥诮的神色:“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了解?” 就算是故人,想必也有许多年未见,她如何敢这么笃定。 江槿顿了顿,神色有些怅然。 钟离变了变脸色,他们从前究竟是什么关系,光是提及就能让她这么优柔寡断。 江槿沉默片刻,转身看着旁边的树梢。 现在已经过了梨花盛开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