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朕赐于卿一杯酒,望卿开怀,莫要再忧愁了。” 于子玠看着端下来的酒,他再次跪地行礼:“臣谢过陛下。” 张公公端下来的酒,色泽清透。 于子玠端起,一饮而尽。 当那扑鼻的青梅夹杂栀子花香溢满口腔,喉咙传来些微辣度时,他霎时红了眼眶。 他怔怔地看着这空杯子,不敢置信他喝到的这杯酒,同叶桑桑酿的青梅酒,会如此相像。 他的手指捏紧杯子,骨节泛白,情绪不由得激动起来,他抬头看着穆南庆,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他知道,这不是该问的场合。 他的手指不由得发抖起来,他攥紧那酒杯,只觉得心中激荡的同时,有绵密的疼痛传来。 他已经许久未曾体会过这种疼痛,上一次,大约还是在驿站的那个晚上,他喝光了叶桑桑酿的青梅酒,心痛难忍大哭不止之时,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能尝到这个味道,这个味道,真的让他痛到了骨髓里。 “于大人,你怎么了?”张公公看他眼中垂泪,不由得关心地问。 于子玠摇头,他擦干净眼泪,别过头,他起身放下了杯子,随后告礼:“抱歉,我去更衣。” 张公公颔首,看着他的背影匆匆而去,他的眼睛满是狐疑。 而这边,于子玠刚刚一转头,眼里便是强烈的急切情绪,他攥紧拳头,大步离开宴席。此时此刻,他只想立刻知道,皇帝是从哪里弄来的这酒?他这次微服私访,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那些人又和叶桑桑是什么关系?! 他要知道,他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知道! ………………………………………… 半月之后,已是深秋。 南城的天气凉了很多,衣裳也须得穿得厚着。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南城的秋雨,缠绵不断,一下就是十多天。 因为下雨,简知的酒卖的也不如从前那么好了,不过好在,每天她的酒还是能够卖完,只不过就是卖的时间要长一些罢了。 这一日,雨小了一些,简知的酒铺开着,却难得门庭凄清。 三十坛酒,已经卖了大半。 简知坐在门边的凳子上,想着已经快接近午时,不若早些收摊回去做饭吃,于是她便关了门,收了摊,提着自己的酒回了家。 所以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刚刚走了不久,就有一位身披黑色风衣的男子骑马来到她的铺子前,翻身下马,敲门,确认没人之后,又翻身上了马,随后消失在了街道上。 而南城的官驿内,于子玠脸色苍白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烟雨袅袅,心中急切无比。 这南城秋雨缠绵,他的腿疾也就犯了,疼得他下不了床,难受至极。可是这都不是最紧急的,他此刻最想知道的是,他派人查到的那位酿酒女子,到底是谁,她和叶桑桑是什么关系? 门被人敲响,于子玠猛然回头,声音沙哑:“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人一身黑色玄衣,他单膝跪地行礼:“大人,属下去了酒铺,铺子已经关门,无人。” 那一刻,于子玠的眼神都黯淡了许多,他心头的激动在这一刻似乎都阻滞了,伸手拿出帕子,他咳嗽了几声,随后挥手:“罢了,退下吧。” 地上的人起来,准备走,可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继续开口道:“不过大人,属下探查到,那女子每隔一日便会开门,今日没见到,后日属下一定可以见到她,到时候把她带来大人面前,让她好好交代。” 于子玠的目光又转向了窗外,他的声音淡淡的:“后日,我亲自去罢。” 下属应了是,随后退下了。 于子玠低头,他的手中,是一枚烧毁了的弯曲银色簪子。 看着那簪子,他修长的手指抚了抚,随后,他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我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我还是想亲自去看看,那是不是你,叶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