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泰媪知晓孟厌内心汹涌攒动，密谋暗中跳槽后，对她不复往日的慈爱与关心，脏活累活全成了她的活。 一连几日，她从早忙到晚，每日躺在床上，仿佛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清心寡欲，面对温僖的求欢不动如山。 不是她不想动，实在是有心无力。 譬如昨日，温僖在上面努力了半天，她在下面哈欠连天。 “孟厌，你是不是背着我有野男人了？”温僖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的歇斯底里，眼神幽怨，像在控诉红杏出墙的新妇。 “阿僖，你就让我睡会吧！”她这几日熬的孟婆汤都够她轮回上千上万遍了，结果一看绩效，倒扣二十五。 她去找泰媪说理，人家淡淡回她一句：有本事跳槽，没本事去找月浮玉吗？ 泰媪官大一级压死人，月浮玉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种地府边缘小底层，别的没有，眼力劲是有的。 她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工作嘛，哪有不难的。 二月初五，孟厌收到了她一月的工资，不多不少，刚好一两银子，她的跟班温僖领的是五两。 “你怎么这么少？你是不是工作又没努力？”温僖看着她手里的一两银子，咬牙切齿，眼神鄙夷，他当初怎么瞎了眼被孟厌骗上了床，如今还要靠他这点工资养活她。 她要闹了！ 她真的要闹了！ 闹倒是没闹成功，一她没胆，二狐朋狗友马面阿防够义气，问她要不要跳槽去查案司当判官，工资大大的多，工作大大的爽。 “钟馗大人，你懂的”马面阿防说的眉开眼笑。 “懂懂懂”孟厌回的喜上眉梢。 查案司钟馗大人豹头虎面，龙额鱼眼，脸上大把虬髯，日常热爱在人间捉鬼，顺便摆摊赐福，一年到头，对查案司从不多问一句，孟厌这种底层咸鱼早肖想过无数次了，可惜资历不够还没有门路。 “查案司怎么缺判官了？”孟厌不解，这种好工作居然会缺人？这不是天上撒金子，捡到就是赚到。 马面阿防说的隐晦，大致的意思就是近来人间自杀者稍微多了一点点，查案司新近成立了一个部门，专门查自杀者因何自杀。 怪不得要广纳人才，万年前，天庭与地府定过规矩，人间自杀者不算地府绩效。 这月浮玉走马上任后，提出若查明人间自杀者自杀真相，同时拘来游魂，可计入地府绩效，查明真相二十分，拘来游魂又二十分。 峰回路转，思来想去，孟厌决定去查案司搏一搏前程。 “月浮玉，我来应聘判官”孟厌谄媚地对着查案司门口站着的铁面门神月浮玉说道，刚好露出八颗牙，温僖说这样的她笑得最狗腿子。 “轮回司孟厌，对上司称呼用语不规范，扣五分”面前之人面不改色，一支判官笔如笔走龙蛇，几笔朱砂，孟厌二月的绩效就被扣了五分。 月浮玉甚至还贴心地告诉她，她本月绩效目前还剩五十五分，仍有扣分的无限空间，鼓励她多试多扣。 身后的温僖死死抱住她，才让她不至于因殴打酆都大帝的秘书被扫地出地府，身无分文流落街头，成为三界第一个被辞退的公务人员。 “月秘书，小的来应聘判官” “你进去吧，跟班候在门外” 查案司面试房内，难得一见的钟馗大人也在，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一手仗剑，一手持扇，面带笑容，亲切地问她：“来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小的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加入查案司，成为钟大人手下的判官，侦查邪魔恶鬼，造福人间百姓”孟厌说的激情澎湃，慷慨激昂，喷出的口水差点溅到钟馗，幸好身旁的小鬼手脚麻利，撑开伞挡住了。 “就你了，明日就来，那个子玉啊，你带带她”钟馗大人对孟厌的梦想大为满意，当下就定了她，连职场引路人都帮她找好了。 子玉说的是阴律司判官崔子玉，常年一身黄衣，梳高髻，左手执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笔。 孟厌在地府中见过她几回，只是彼时两人一个是判官司判官，一个是轮回司的孟婆，见面只当不认识，一笑而过。 判官司钟馗要人，轮回司泰媪立马放人。 走前还问孟厌喝不喝汤，她新熬的天地玄黄无极大补孟婆汤，暖心补身，专治女子肾虚等疑难杂症。 孟厌摆手拒绝了，三十年了，她的这位前任上司除了取汤名的技术在不断进步，熬汤的手艺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不止一次，她在奈何桥边听到轮回转世的游魂喝完汤之后，脸皱成一团，十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