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扶竹嫌疑洗清,她们回去时诚心向他道了歉。 他倒毫不在意自己被打一事,拍拍身上的泥土擦擦脸上的血便准备回家。 “为何你们下笔的顺序与力度几乎一致?”崔子玉问出声,她回来的路上又细看了这两张画,若不是一张画中写了小字,横看竖看都该是出自一人之手。 “因为教我们作画的老师是同一人”南宫扶竹坦然回道。 他们六个学画时,都拜了陈郡远近闻名的绘画大师李道子为师,一起学艺又师出同门,自然相似。 见崔子玉还在疑惑,南宫扶竹让她把那张春宫图再给他看看,最终通过桌前梅花与女子手中粉团蔷薇的勾染法处理,得出结论:“我瞧着这画像杜衡画的”。 “啊?” 三人齐齐震惊。 杜衡和诸蔷两情两悦,诸蔷死后,还为她守节,五年都未娶妻,没道理把心上人诸蔷画进春宫图里吧? 南宫扶竹见三人不信,让他们跟他回家,他的书房有杜衡的一些画作。 “你们瞧,杜衡画花,喜欢细勾粗染,我们五个都是粗勾粗染”书房内,南宫扶竹将他们六人的画作一一展示给他们看。 诸如孟厌与温僖之类的外行人瞧着确实一样,崔子玉同是作画之人,有了对比,终于觉察出了不对。 “确实是杜衡画的”崔子玉喃喃道。 “他图什么啊?”孟厌与温僖不解。 就算怀念诸蔷,可以为她画像,为何要将她画进不堪的春宫图中,如此侮辱她。 难道? 孟厌想到了一种可能,转头问南宫扶竹:“杜衡找你拿过那间房的钥匙吗?” “找过啊,他说想在密室作画,我就把钥匙给他了,后来他说帮我把钥匙交给老板了” 最深情的人最恶毒的心,诓骗诸蔷的人是他,逼死诸蔷的人亦是他。 那个诸蔷口中「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杜衡。 他们到达杜家时,丘时也在,他从旁人处听说杜衡明日成亲,赶来为他祝贺。 杜衡与他说话时,神态忧郁,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收下了他的贺礼,然而等丘时走后,他便变了一副模样,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将贺礼扔在一旁。 “还真是他”孟厌说道,人前情深义重的谦谦君子,人后人面兽心的无耻小人:“走吧,该我们去帮诸蔷讨回这个公道了”。 三人走上前喊住杜衡,方才还面露嫌弃之色的杜衡,转身看向他们时却是笑着的,问他们可是认识他,怎知他的名字。 “诸蔷是被你逼死的,对吧?”孟厌说道,眼神坚定。 杜衡茫然地看着他们,突然唐突地哭了起来:“我与蔷儿虽未有缘结成夫妻,但我对她的心日月可鉴,三位何出此言?可是杜某曾得罪了谁,故意找你们来污蔑我” 这人真会做戏! 崔子玉上前拿出春宫图,问是不是他所画。 他看向崔子玉展开的那张纸,低头竭力抑制住想笑出来的冲动,似笑非笑,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复抬头说道:“是又如何?” “诸蔷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侮辱她?”孟厌上前怒斥道。 杜衡心满意足地咂着嘴,似是在回味什么,想够了,才开口:“她活该,我稍一开口便与我欢好,如此水性杨花的女子,还妄想我会娶她”。 哄骗诸蔷在婚前越礼的人是他,明明你情我愿的事,杜衡得了便宜,却嫌弃诸蔷不坚定,成了杜衡眼中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甚至一步步逼死她。 丘时为他所送的哪是情诗,一封封全是他写的催命符。 “男欢女爱本是常事,诸蔷心悦于你,才会被你所骗,你竟如此无耻,把所有事都推给她”孟厌斟字酌句缓缓说道。 “婚前已是如此轻浮,保不准婚后有旁的男人勾引她,她也会如此,这样不干净的女人,不配做我的妻子”他尖刻地指责。 他三言两语就把诸蔷骗上了床,完事之后她抱住他,说她日后会成为他的好妻子。 这般意志不坚定的女人,就该去死。 那次之后,他常给诸蔷写信,信中都是一些《女诫》之言,可诸蔷不明其意,还回信告诉他,她会按照《女诫》中女子立身处世的规范做他的好妻子。 婚期将近,他只好彻底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写了一封信,信中告诉她,他已将她做的丑事绘成春宫图,他永远不会娶一个婚前失贞的女子,顺便在信中夹了一张春宫图送给她。 “人渣!你将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