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听出沈相言语中的威胁,吓得瘫倒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倾泻而出,顺着脸颊滚落胸前,脸上的粉和胭脂被泪水浸湿,糊成一团,五官失去往日的秀丽,变得丑陋起来,愈加引得沈相厌憎。 她伸手死死扯住沈相的袍角,磕头如捣蒜,“相爷,妾身一定会,一定会好好教导娇娇,求您饶了她,求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不不不,求您看在老夫人的份上饶了她,我们不敢争,从来不敢争。” 沈相眉眼依旧狠戾,毫不动容,只是在听到老夫人三个字时候,眼皮耷了耷,冷哼一声,“若是老夫人知道你们影响相府清誉,恐怕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们。” 随即扯开柳姨娘的手,用力抽出袍角,像是甩开什么肮脏的东西,冷哼一声,“最好记住你的话,不会有下一次。” 森冷阴狠的目光缓缓移到周虞脸上,淡淡道,“夫人可有什么意见?” 周虞吓得恨不能抱头缩在地上,然后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强作镇静道,“相爷,我听您的,您说的都对。” 沈相很满意周虞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微微颔首,看也不看柳姨娘一眼,阔步走出后院,望着缩头缩脑跟在自己身后的沈管家,“你去查探一下,二小姐和小侯爷到哪一步了?” 沈管家战战兢兢道,“两人私下里有接触,小侯爷对二小姐极好,可是二小姐对他一直不假辞色。” “混账,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沈管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相爷,是老夫人不许任何人告知您,否则家法处置。” 沈相气得一甩衣袖,“妇人之见,若是此事被有心人知道,我相府声誉何在?本相的颜面何在?” 他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起来,此事谁敢泄露,打死勿论,还有,这几天相府不许大夫踏进半步。” 沈管家犹犹豫豫道,“相爷,柳姨娘伤势挺重,不请大夫会不会那条手溃烂,然后就废了?” 沈相冷冷瞪了他一眼,“你在教本相做事?柳姨娘死不了。” 沈管家吓得不敢多言,“是,相爷。” 沈相离开后,周虞搀扶起表情木然的柳姨娘,轻轻扯开她的衣袖,被沸茶烫过的地方又红又肿,流着脓水,怵目惊心,“柳姨娘,我派人去请个大夫来看看,你忍着点痛。” 柳姨娘摇摇头,心中苦笑一声,沈相又怎会允许请大夫来为她诊治? “不用了,妾身没事,回去上些药就好了,谢谢夫人,娇娇不懂事,让夫人见笑了。” 周虞心中暗想这沈娇真是个祸害精,连累柳姨娘,养她还不如养块叉烧,犹豫半晌劝道,“你别往心里去,相爷也只是说说罢了,娇娇毕竟是他的亲女儿。” 柳姨娘神情苦涩,眸中片刻出神,仿若回想往事,良久,“夫人,你不明白,相爷从不会说说而已,他……”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柳姨娘躬身行礼,“夫人,多谢夫人,妾身先告退了。” 周虞看着柳姨娘的背影,纤弱瘦削,心中长叹一口气,也是个可怜人。 且说沈知和沈娇一起离开,两人出了后院,沈娇轻抚着手上的玲珑镯子,笑出一脸得意,“姐姐,我这个玲珑镯子好看吗?比之你的八宝钗如何啊?” 沈知扬唇一笑,神色从容,“自然比八宝钗好看许多。” 可惜了,可惜了柳姨娘,怕是要代女受过了,父亲这人向来城府深沉心思狠毒,柳姨娘怕是要受罪了,母女两人以后在相府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别人是一箭三雕,而她是一镯多雕,第一雕让她从小侯爷那里赚了一千两银子,第二雕让父亲对沈娇起了疑心,打压柳氏母女在府中地位,不知后面的三雕,二妹妹能不能承受,一言及此,夸赞便带上几分真心实意。 沈娇见这个嫡姐又蠢又呆又可怜,不由笑出声,“姐姐不如让姐夫也给你买个玲珑镯?” 沈知一本正经摇摇头,“那怎么行,全京城只有两副玲珑镯,一个是彩云追月镯,听说戴在尚书嫡女腕上,还有就是这个晨星揽月镯,戴在二妹妹手上,我可没这个福气。” 沈娇骄横的看她一眼,“姐姐倒也识货。” 两人话不投机,沈娇耐着性子和沈知聊了几句,借口要早些休息,头也不回的离去。 沈知望着沈娇的背影,笑了笑,从头上拔下八宝钗,顺着手指滑下,咚的一声落在湖中,激起层层涟漪,一如如今相府,表面波澜不惊,但只是一个小棋子,就会搅得天翻地覆。 沈娇回到自己和姨娘居住的院中,坐在梳妆镜前打量着手腕上的玲珑镯,越看越喜欢,身后为她卸去钗环的贴身丫鬟翠喜,笑吟吟道,“小姐,这个玲珑镯真好看,小侯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