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陪你这么演下去。” 冯娘子说话难听,杨泠心中却无半点气恼,本来么,这说的就是原身,不是她,冯娘子说的极对,倘若是她遇见原身这样的赌鬼,她可不屑于搭理。 再则,傅琴的药有着落了,这便是今日让她高兴万分的事。 杨泠想到今日寺庙里遇见的那位郎君,心头一暖,能遇见这么好的善人,实在是她的幸运。 冯娘子将一大包药材包好,用一根根绳子串起来,杨泠接过,挂在肩上,转身出屋,她从始至终听着冯娘子骂她,没有半个字反驳,倒让冯娘子疑惑地对旁人道,“怪哉,这往常最浑的三娘,瞧着好似真变了。” 十五两银子买了傅琴一个月的药,还剩下五两银子,杨泠转身去集市上,将最后的一块猪肉买下。 又买一袋米扛着,加些许菜,足够傅琴重雪二人吃上一阵子了。 傅家里,重雪略有些焦急地站在窗前,不住盯着前院的门骂,“该死的杨泠,杀千刀的杨泠,若不是她,郎君今日怎会如此?” 他不安地来回在窗边走动,口中继续谩骂,“和离了该赶她走才是,可她走了,咱们没钱过日子,只能在家中盼着她带钱回来,郎君,你说我们往后该怎么办?” 他年岁小,却也懂一点事了,对于不能彻底将杨泠趁机赶走,感到很无奈又窝火。 杨泠离家几日,傅琴便听重雪咒骂了几日,他病痛在身,难受不已,明日又将断药,只觉心头愈加沉郁,转过头对重雪轻声道,“别气了,回来坐会。” 重雪摇头,“我要看看,那赌鬼究竟会不会给郎君带药回来,那天还说的言辞凿凿,真比唱曲还好听。” 重雪还在咒骂,忽听傅琴又剧烈地咳起来,吓得他一个转身返回,扑到床前,“郎君,郎君,咱们还有银钱吗?让重雪去给你抓几副药回来吧。” 傅琴用力咳完,唇色越显苍白,他摇摇头,两眼没有神采地对重雪道,“家中...早无银钱,从前,她拿着所有田契、地契,早赌完了。” 杨泠倒是给过他银钱防身备着,可他见到她的脏钱就恶心,不屑用她的钱。 “可是,郎君,那日倌楼的人来,你不是说...” 傅琴又咳起来,“当日,我是想,将这间屋子抵给她,换你...”他话音未落,重雪双目含泪,恨恨不已,“郎君,你怎如此傻?换我做什么?杨泠,我绝不会原谅她这个赌鬼,有朝一日,待我长大了,我必得杀她!” 傅琴咳得无力,转开脸,他的心木然得很,自傅家倾覆灭亡,他便不该独活于世。 偏母亲不忍他蒙冤受苦,以傅家世代交情相托,让故友将他送离了京城,故友也不敢与傅琴沾上太多关系,只告诉他,走的越远越好,他便拖着病体,带着重雪一路逃奔至这最远的山里。 原先还有母亲留给的家财可以度日,他虽病痛缠身,到底能靠着这些财宝缓缓过上许多年,可自从遇见杨泠后,她仅用一年时间,便挥霍完他的全部救命家当。 想到前几日杨泠写完一封和离书就此丢下他,她使他再度没有了家,使他陷入更加惶惶然的境地。 傅琴忍不住抬头四望,看着贫寒空荡的屋舍,顿生出一股茕茕孑立,孑孓而行的感觉,不知未来自己与重雪该如何活下去。 她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傅琴眼眶微微湿润起来,此等绝情绝义的女子,利用完他便甩手扔掉,叫他更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