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茜温和地朝杨泠挥挥手,眼前却浮起那日见到的,那位清俊秀逸的郎君,傅琴。 谁都说杨三娘好赌成性,若真如此,见过傅琴后,她倒愿意伸援手助傅琴脱离苦海,更愿意怜惜他的柔弱,可杨泠并不是如此的人,果真谣言不可信。 苏茜看一眼车外杨泠站立在那,身姿端庄正仪,想到傅琴与她二人若站在一起,果真金童玉女一般合适,苏茜登时将脑海中对傅琴的惦记挥去。 他是有妻主的人,她是他的妻主,她只能远看叹息。 难得碰上个叫她一见倾心的郎君,可惜他已嫁人,苏茜颇觉遗憾。 苏茜面上客气笑着,心下思绪已转了几番,最后马车转动,与母亲一道离去。 杨泠站在那儿,目送苏家马车离开,心中却感慨,苏茜,她知道的,书中女配,另一个炮灰。 在傅琴被原身扔进山中,被山农所救后,苏茜便出场了。 不错,书中救下傅琴的那个山农,正是苏家的佃户,山农将这事报给家主,苏茜便亲自来看,当场被傅琴的美貌吸引。 为防止原身得知傅琴还活着,苏茜做主,将傅琴藏在自家后山里的一处院落,好吃好喝养着傅琴几年。 可惜,那时候的傅琴已经心灰意冷,再不相信世间真情,等到重雪派人过来,意外找到傅琴,苏茜才一路护送傅琴回去京城。 苏茜势必会喜欢上傅琴,若傅琴也愿意跟着苏茜,杨泠心想,她倒可以退让出来,成人之美。 不过,一切还是先等傅琴彻底原谅她之后再说吧,反正他二人后面应该还会再有相识的时候。 杨泠转身回店里,指挥木工把做好的桌子椅子,木架等等一应物什,摆放妥当。 等木工走后,杨泠即刻躺在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她以后倘若在镇上忙得太晚,可以就睡在这儿,嗯,还得备一床枕头被褥,马上立秋,天也会逐渐冷下来。 杨泠想着,看了看屋外黑下来的天,犹豫一下,还是往傅家赶回。 虽然知道傅琴一定不想见到她回去,但店里还没收拾干净,一些物品也没备上,少不得还得回傅家一次。 傅家里灯火正明,重雪埋头扒饭,想到什么开口阴阳怪气诋毁杨泠,“郎君,你看,那杨泠,存心想丢开咱们,昨夜才说了往后可能不回来,今夜立时便不回了,分明蓄意已久,还说什么会多赚钱养咱们,给郎君一个富足的日子...” “吃饭就吃饭,多什么话?”傅琴忍无可忍,他低头吃了两口饭,又突然面无波澜地,放下筷子,“她会回来的。”他淡淡道。 他方才去杨泠屋里看了一眼,她的书都没带走,十几本堆在桌上,等着她来抄,她怎会不回。 重雪没留意傅琴的话,他只想多说些杨泠的坏话而已,见傅琴放下筷子,重雪好奇一问,“郎君,今日怎么吃得更少?” 傅琴沉默片刻,“吃饱就不吃了。”他话音刚落,前院门忽传来动静,傅琴一下抬起头,目光看向窗外。 果真,杨泠提着盏灯笼,推门进屋。 她一进院子里,清亮的声音便响满整座傅宅,将整座沉闷的傅宅唤醒,“怎么这门没关?我一推就开了,不是说了往后都要记得关门。” 重雪愣一下,随即站起来跑到窗边,“我明明关了门的。”他孩子气,想骂杨泠就骂,想搭理杨泠就搭理,想放下碗筷跑上前去跟杨泠说话,就放下碗筷,跑上前跟杨泠说起了话。 傅琴收回目光,垂下眼帘,将重雪的筷子拿起,夹了几块肉放进重雪碗里,这才放下筷子。 恰好此时杨泠走进来,见傅琴如此,她笑一下,“看来我回来得正好,正赶上你们开饭。” 杨泠将灯笼摆放一侧,卷起衣袖,走至角落盆架前拿巾帕沾水擦手,又坐在傅琴对面,拿起自己的碗筷,自觉盛饭盛菜,低头吃起来。 今日是傅琴做饭,傅琴的手艺极好,他炒出来的菜,总是比杨泠做的更好吃些,杨泠饿了一天,此刻吃进肚里,觉得香极了。 重雪也跟过来,拿起筷子吃着,傅琴右手微微握拳,最后提起自己的筷子,继续给重雪夹菜。 “我够吃了,郎君再吃些。”重雪嘴里含糊不已,杨泠依旧埋头吃饭,两个人的两腮都塞满饭菜,鼓了起来。 傅琴默默看着这一幕,放下筷子。 夜深,忙完一切的杨泠,安静地低头抄书,她思来想去,觉得明日出门还是把自己东西带走的好,如此,每月按时拿傅琴的药回来,家里缺什么她再买,减少出现在傅琴面前的次数。 说不定傅琴少看见她,逐渐就能放下对她的厌恶。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