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匆匆先给尤娘送了书,再转去周府,孙娘子依旧等候在那,见杨泠今日迟了一点,倒也没说什么,满脸笑呵呵地要带她去用早饭,杨泠摆摆手,“我在家早吃过了。” “家中早饭简单,比不得咱们周府的,杨大夫往后也心疼下夫郎,别总叫他那么操劳不是。” 杨泠拿出兔包子,在孙娘子面前晃了晃,“对不住,实在是吃惯了夫郎的手艺。” 孙娘子看着兔包子惊呆,大声惊呼,“哇,杨大夫,你果真好福气啊,在家吃这么好的早点,来我们周府又能吃更好的...”孙娘子真是人蠢嘴笨,越说越不对。 杨泠笑一笑,没去偏厅,直接去书房开始干活。 周瑛果真说到做到,从那之后,甚少出现在杨泠面前,可他的说到做到,也只做到一半,尽管人不常出现,他对杨泠的好,还是借由下人,不断送去杨泠那。 早点便罢,点心时不时送来,天热下人请杨泠挪去凉处,若要下雨,下人挽留杨泠在府上作客,杨泠兵来将挡,一律拒绝。 “我明日得跟钟大夫去山里采药,后面几日来不了,劳烦你跟周郎说一声。”连着好几日的忙碌过去,这一日杨泠收完最后一本书,离开前跟孙娘子告知一声。 孙娘子“哦”的一声应下,杨泠心中想着事,出了周府转身就去市集。 家里还缺个事没办,杨泠在市集转悠半天,请了车夫,架着牛车,将两大水缸运送至傅家,又和车夫一块把水缸分别扛起,放在前院后院各一个,这才扭头看一直跟着自己的重雪,“怎么了?” “前院那扁豆长出来了,可藤枝怎么四处爬?郎君说得扎个架子给它们。”重雪发愁地看着菜园子里的扁豆。 杨泠不由笑出声,她还以为什么难事,送走车夫,杨泠挽起衣袖,麻利地开始干活。 洗净新水缸,来回数趟挑水装满水缸,把木柴劈好,堆起半人高来,砍几根竹子劈开成细竹竿,立在扁豆上方,交错插进地里,竿子顶上拿麻绳捆绑好。 夜深人静,杨泠还没忙完,她马上进山一趟,不知几日能回,能多照顾傅家一点,是一点。 傅琴轻轻咳嗽,走到长廊边去看后院晾晒衣裳的杨泠,他安静地看着,任风吹在身上,拂起他的衣衫。 直至杨泠忙完所有,一路打着哈欠,抬手捶肩,回自个屋里歇下,傅琴才缓缓转身,躺回床上。 杨泠按着钟大夫的意思,收起行囊出门,她出发得早,傅琴知道做不了早饭,他安静地跟着早起,立在屋檐下,冷淡看着杨泠提着灯笼满脸困倦走出门,他站了许久,觉得有些累了,低头看了看屋檐下宽敞的过道, 这儿该摆放一把椅子... 杨泠去到钟大夫家里,钟大夫正洗脸,门先给杨泠开着,杨泠探进来一个头,“先生?” 钟大夫站在院中,口里含糊地支吾一声,仰头漱口,杨泠走进来立在一旁等候,鸡鸣再起,天空发白,总算天快大亮,师徒二人背上竹筐,拿着简单的行囊,一同出发。 一路上,钟大夫都在考杨泠的功课,此刻没有了红点作弊,杨泠的短板显露出来,钟大夫恨铁不成钢一路道,“我真是会挑人,怎么挑了你这么个冬瓜来学医。” “哎哟,别骂了,钟大夫,小心口渴。”杨泠不是在说虚话,钟大夫一路上山路,已有点气喘,幸亏她精神很好,不然杨泠很担心,万一师徒两人才刚进山,钟大夫受累就要打道回府,那可怎么办? “我真是迷了心眼,竟然觉得你和我有缘。”钟大夫不住摇头,杨泠的底子实在太差,原以为她针灸不错,于医学上应当了解不少,谁知这一趟,倒叫她彻底摸出杨泠的真实本事。 说是门外汉也不为过! “药材不拘于草木,连砂石、鸟兽等等,都是可以入药的,其中又分有毒无毒,你这些日子背的药材就有说明。” “自然的,那安全无虞的,便是上品之药,如菖蒲、菊花、人参等,可以久服,有些药材,是有毒的,属下品之药,如附子、乌头、天雄等,不可久服,介于二者之间的,则是需斟酌用量的...” 杨泠跟在钟大夫身侧,一路听她缓缓授课,进入深山内里。 云雾环绕,山石嶙峋,杨泠与钟大夫走累了,停下来歇息,她身为学生,自该做所有的事,是以杨泠开始学习,如何在这女国地界,砍树枝做拐杖,一头还得削尖了,遇上河水如何随时叉鱼。 没鱼也无妨,身上带着干粮呢,山里泉水多,不怕口渴,夜里蚊虫多,哪里难得住采药人?杨泠不知日头昼夜轮换,时间又过去几日,她只知道,跟着钟大夫辨认草药,亲自尝试,挖土采药,时间过得飞快。 “曼陀罗是毒一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