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迎上前就问,“杨娘,我听我府上管事说了,你想辞工?” 猜到周瑛为此事而来,杨泠立在那,点点头,“不错,如今时节也冷了,我也不常能去你府上晒书,再白领工钱,说不过去。” “你不来才说不过去。”周瑛急声,“我已习惯了家中书房由你打理,你怎么说不来便不来?不行,我不同意。” 杨泠笑一下,“承周小郎君抬爱,我课业太忙,如今每日习课不算,给乡民看病不算,还要时不时随钟大夫进山采药,着实没功夫再顾帮工的活,对不住,你要不再另请她人...” “杨娘。”周瑛冷静下来,他想到什么,叹口气,“你如此说,我竟不知可说什么,可我不愿答应你,你真如此忙,那么,你就有空的时候来我府上做帮工,行吗?” 他语气放低,近乎哀求,“你先前不是答应了我,可以应我一件事?我现在就要这个事,你不许辞工,往后得空了,还得来我周府才行。” “你这又是为何...”杨泠不觉皱起眉头,“若我一整月都无空...” “那就下个月来。” “若我连着两月都无空...” “那就等有空时再来。” 杨泠忍不住笑了,“真不明白你如何想的,罢了,你既要我应这件事,此事我答应就是。” “真的?真的?!”周瑛满脸喜色,不相信又万分高兴地走在杨泠身侧,“那就说好了,杨娘,我还没去你们村子里玩过,你现在带我看看你们村如何个模样,好不好?” 看天色尚早,杨泠无奈地点头,“行啊,你想看,走吧,我带你逛一圈。” 杨泠便带着周瑛一路进村里,周瑛路上不住问杨泠进山的事,听到杨泠会拿枝叉叉鱼,立时让杨泠带他去见识见识。 张婶夫郎正与李剑夫郎一同从地里回来,二人远远就见到村口处杨泠与一名郎君走在一起,李剑夫郎疑惑道,“奇怪,三娘身边那人是谁?” “还能是谁,肯定是傅琴。”张婶夫郎并不在意,他脚上都是泥,手里拎着菜,此刻只想快点回家洗手洗脚。 李剑夫郎却望着杨泠二人背影摇头,“不是,那位郎君,一定不是傅琴,傅琴比三娘高一些。” “那会是谁?”张婶夫郎也起了好奇心,“难道三娘在外头有人了?” 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剑夫郎吓了一跳,突然琢磨过来,随后怒气冒出,“三娘竟敢在外头有人?她夫郎身子弱,可怜成那样,她竟还敢辜负傅琴?” “那能怎么办?傅琴身子不好,三娘与他成亲至今,还未怀上孩子,可见是个不中用的,为了香火着想,三娘再纳一个,也不过分。” 李剑夫郎“哼”的一声,平日家里李剑就被他管得死死的,自然的,他眼里见不得妻主们做这事,他匆匆与张婶夫郎告辞,再看一眼杨泠和周瑛去的方向,确定他们是去河边,急忙忙转身就去敲傅家的门。 傅家里,傅琴正手拿瓜勺舀水,一点一点浇菜园子,见新的一茬菜冒了头,长势旺盛,心头不由舒坦起来,院门突被敲响,重雪忙放下水桶,“我去开门。”他说着,几步小跑去拉门栓。 “哎呀,是重雪,你家傅琴在不在?”李剑夫郎大着嗓音就喊,傅琴侧头看一眼,放下瓜勺,上前出声道,“我在。” “傅琴啊,傅琴,我与你说一件事,你可别生气。”李剑夫郎迫不及待就抓着傅琴的手,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我刚在村口看见三娘了,这三娘啊,她...她...” 重雪也凑了过来,竖起耳朵听着,傅琴温和地问,“怎么了?” “这三娘她总不学好,她竟和一位郎君去村子河那边私会,被我瞧见了,她胆是真大啊..” 傅琴不等李剑夫郎说完,脑子里就“嗡”的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道,“杨泠她...” “你妻子她在外边有人了,傻傅琴,你还闷在家中不知道吧?都不知她二人好了多久,现在都敢白日里往村子里领了,以后,还不得往家里头领,到那时,三娘纳小夫进门,她二人成日在你面前卿卿我我,你还过得下这日子吗?” 李剑夫郎说个没完,傅琴心却沉了下来,杨泠在外有人了?她和谁在一起了? 她有人就有人,反正他们也和离了,这是她的事... 傅琴镇定下来,面色平常地开口,“多谢李氏叔相告,许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叔都与你说了,叔是站在你这边的,一会三娘回来,你好好管她,千万别卖了叔,说是我说的啊。”李剑夫郎说完,满意地告辞离去。 傅琴却立在门边,长久沉默在那,重雪担心地问,“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