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看着近乎要贴上自己脸颊的杨泠,脸“刷”一下薄红,他有些拘谨地,“你,你睡我这儿,不会着凉...” 他说不下去了,杨泠竟突然将自己的额头轻轻贴在他额头上,她闭着眼,感受对面舒服的凉意,笑道,“你真好,我不怕凉,只怕你生我的气,你若肯原谅我...我会喜欢你的。” 她困睡间,无意吐露出真心话。 傅琴只觉脑海里似乎一下响起鸣音,整个人呆立在那,感受到杨泠鼻尖轻贴在自己鼻尖上,他耳尖顿时红欲滴血一般。 对于杨泠说了些什么,他全没心思去在意,他所有的注意,全在此刻亲密靠着他的小娘子身上。 她竟如此...对他... 傅琴僵直着身子,懵懵懂懂中等待些什么,谁知杨泠却再无动作。 傅琴身子想要后退,刚退一步,杨泠的头,便一下朝下掉落,整张脸靠在他怀中,整个人压了上去。 杨泠睡着了。 傅琴下意识抬手接住杨泠,心口一下飞速跳起,“扑通”“扑通”,快的不行,他浑身生起热意,觉得怀中的小娘子身子怎么这么软,他呼吸急促,想用力推开杨泠,又不舍得用力推开,怕她摔落在地上疼。 傅琴将杨泠慢慢放到地上,听她已经沉沉入睡的呼吸声,不由抬起手按在自己心口,他的这儿,实在跳得太快了。 傅琴帮杨泠把地铺铺好,将杨泠抱进去,给她盖好被子,这才敢低头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除夕过去,新的一年到来。 这一年,杨泠十六岁,傅琴十七岁,重雪十一岁。 次日醒来后,杨泠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见自己睡在傅琴屋里,傅琴躺在床上熟睡中,白瓷的小脸对着她,正甜甜酣睡。 杨泠爬起来,将地铺收拾好,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钟大夫早已醒了,她年岁大,总是很早便起,坐在厅中赏了会屋外的雪,看杨泠也从隔壁屋里出来。 钟大夫朝她看过去,“怎么不多睡会?” “不睡了,先生坐会,我去热早饭。” 杨泠边说边伸个懒腰,与钟大夫一同站在厅内看屋外的雪,钟大夫忽然感慨,“今年的雪薄啊。” 雪薄?杨泠疑惑,钟大夫又道,“往年的雪,要到脚踝上,今年的,只在脚底下,薄啊。” 哦,今年下的雪小,杨泠双手搓了搓,哈了一口白烟,“那也很冷。” 师徒俩去洗漱,吃早饭,二人一块出了屋走去镇上。 昨日除夕,人人都窝在家里,这山路上的雪无人踩过,连着雪白的山、树,灰沉的天,浑然一体,倒成幅颇静然的白景美画。 杨泠二人踩在雪上,传出“沙沙”的踩雪声,杨泠低头一看,雪地上果真只印下一个浅浅的鞋印。 “傅琴的谈吐,绝不是普通家世的孩儿,”钟大夫突然开口,“他肯嫁给你,是你的福气,何况他还如此在意你,昨日听我说起你,他眼里的欢喜是瞒不住的。” 可怜钟大夫常年窝在他乡,不识傅琴,倘若是她的孙女钟然,看见傅琴其人,定能察觉到,原来前中书令傅文之子,还存活于世上。 乍听见钟大夫这么说,杨泠有些傻楞地呆片刻,继而嘿嘿笑一下,真的吗?傅琴真的转变对原身的态度了? 或许她真的改变书中剧情走向了,那,后面又会如何发展呢...? 她脑海里突浮现一个模糊的画面,是傅琴的脸,与她挨得很近,好像在温和地对她说,夜里冷,怕她着凉... 若傅琴被攻略下来后的模样,就是这个样子的,倒确实是挺好,杨泠不禁美滋滋地想,钟大夫却斜眼看一下杨泠, “三娘,傅琴真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你要答应我,此生一定要照顾好他,绝不可辜负他待你的情意。” “自当如此。”杨泠认真的想了想,“他若...也喜欢...我,我,此生...” 钟大夫一掌拍向杨泠绒帽上,“说个话吞吞吐吐,这么犹豫,一看就不是真心话。” “我此生必不负他。”杨泠捂着帽子,哀怨喊声,“真的,先生,我说话,向来言出必行,行必端正,说到做到。” 她隐隐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却不敢放任自己,是怕少年对她依旧怀有恨意,可若少年没有狠意了呢? 没有了,那她... 钟大夫笑哼一声,深深吸口气,又长长吐出,“年后,你可得更用功学医才是,我若多活几年,便带着你几年,你可不许懈怠了。” “绝不懈怠。”杨泠收拢回心神,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