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过来,往后,我若再犯浑,你千万远离我就是。” 傅琴就这样搂着杨泠的脖颈,沉默后面的一路。 三人到了山洞,重雪看着洞中堆得满当的货物惊呆不已,杨泠却急着洒扫药粉,而后将早准备好的冬竹劈开,拿麻绳开始扎门栏。 “怕我不在时,会有什么小兽过来,不过不打紧,山上三月才开春,指不定到时候新芽要被流民们吃光,更别提什么鸟儿兔子的。”杨泠麻利地捆扎门栏,“也说不准流民安置妥当,根本不会来村子里,山上绿茵生起时,我便可以来接你们。” “可到时候怎么知道来人是不是你呢?”重雪帮着杨泠打下手,杨泠想了想,突然学起狗叫“汪汪”两声,“到时候,我就站在山下,这么叫几声,你们听见这暗号,便下来见我吧。” 重雪抬手捂着肚子笑起来。 傅琴嘴角含笑看着杨泠与重雪摇摇头,自去点燃炭盆,铺着床褥,挂起蚊帐,重雪忙着规整货物,扫地擦桌,直至天亮时,山洞里已收拾得干净整洁,杨泠固定好门栏,也该走了。 傅琴不舍地看着杨泠一边伸直腰背,打了个哈欠,一边手指着一侧堆积的肉道,“你们拿盐尽快腌了,药也记得按时喝,夜里这门栏挂上帘子就可以挡风了。” 杨泠说完,转身就走,傅琴忍不住追出去,“杨泠。”他喊道。 “嗯?”杨泠回头看他,咧嘴一笑。 傅琴心跳飞快,他带着期盼轻声地,“我会等你的。” “好。”杨泠转回头,下了山。 天亮了,村子里李剑夫郎正坐在马车上,一到村子马上跳下来,一脸惊慌往村里跑,见人就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你们可知,去年年末,别的州县竟发饥荒?如今,那些州县的人,突破城门,全都到咱们这啦。” “城门紧闭,流民们如何能进来?” “全是拿有路引的乡民,若要入你州县,你不予其通过吗?别的州县都是急着让这些乡民快些过了,好赶去下一处地方,咱们这要收的,却是越来越多的人啊。” “啊,怎么如此可怖,这些外乡人来,谁知道会是如何个光景。” 村子的人不过百户,消息一下传开,所有人闭紧门窗。 书中的旁白,到底真实地发生了!杨泠听到此话,忙拦下马车,乘着马车更加急速往镇上赶去。 她人刚到镇上,果真便见远远一大群流民四散进入莺歌镇,杨泠飞快跑到自己医馆处,打开门闪身躲进去,再拴好门窗。 她坐在医馆里,心“扑扑”直跳,守在门边半日,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莺歌镇兵力不足,周静园派人向富户们借护卫没能借成,流民们进了镇子,瞧见莺歌镇守卫弱势,不足为惧,所有人纷纷散开,四处拍店铺的门,有哪户门窗被撞开的,就疯狂地往屋里挤,将里面的货物扫荡一空,然后再赶去下一家店。 杨泠的医馆自然也被流民们撞了,她将一根木棍死死用力顶在门后,流民们撞了十几下,见撞不开,仰头看了看牌匾,“可有人识字,看看这间铺子卖的啥?” “是药馆,这店里卖药的。” “药?药也好啊。” 流民们又继续撞杨泠的医馆门,好几次,杨泠觉得门就要被撞开,偏偏门又挺了过去,流民们着急抢先进铺子里找东西,见医馆门难撞开,忙又赶去下一家。 不一会,镇子上满街都是哭声传出来,“我的店啊,别抢了,别抢了。” “我送给你们可好?我送给你们就是,别进来。” “天爷,报官吧,快报官吧,这是怎么了?究竟怎么了?突然这么多贼盗。” 又听有人喊道,“她们往村子里去了,她们不出城,往村子里去了。” 杨泠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这些流民进了村,会不会接着就去山里?不,不一定会,如今正月,四处还是冰冷一片,进了山没有屋舍遮风挡寒,没有粮食可抢,只会更难存活。 杨泠守在门旁,很快,第二批流民赶上来,继续撞没被扫空的铺子。 半日很快过去,所有刚到莺歌镇的流民,根本无惧区区少量守卫的阻拦,他们极有经验,自发起来四下扫荡,富户们的门倒是紧闭着,倘若有流民敢闯入就是个死,知道富户们家中护卫厉害的流民,转头去找势弱的门户。 天逐渐黑了,主街上零零散散的流民也往下赶去,杨泠听见外面不再有动静,这才敢离开铺门,去后院匆忙弄吃的填饱肚子。 夜至三更时,镇上守卫忽然齐刷刷从知府里出来,李莹亲自带头,率领护卫趁夜将挤在各处空屋的流民捉回知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