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知道。”虺牀干笑两声,眼珠子四转想要开溜。 路道长从袖中摸出另一块印石,光华流转中可以看到虺牀如何沿着岛边浅水摸到觅宝楼附近,又如何盘伏在楼外,等到乔入幽出现后立刻上了楼顶,迅速的攀在船底跟着进了阴河。 虺牀看得背后发凉,印石可不是普通的石头,以秘法将流珠炼化入玉髓,才能照影留痕,炼制的方法繁琐且严苛,劳心费力又极容易前功尽弃,寻常修士都不会花时间去炼这种耗时却没什么实际用处的东西,可天材地宝阁不但有,还能遍布湖心岛,随时掌握岛上所有的动静。 佘爷望向虺牀,竖瞳中充满了杀气——不过十几岁的阴时子能成什么气候,背后捣鬼的肯定是这个贼心不死的破蛇。 虺牀脑子嗡了的一声,立刻开了口:“其实吧,我路过西河镇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阴时子,本想趁她被沉河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水里把人给捞走进补,哪知道之前沉下去的水鬼突然暴走杀人,我略微避了一下就被不渡公他们抢了先。” 这话半真半假却也能把它自己给摘干净了,它继续说:“我不甘心就跟在了不渡公他们身后,看到他们进了觅宝楼我本来是放弃了,突然想起来我可以花钱从天材地宝阁买不是?我正准备往前头去,那丫头就带着个黑脸小年轻出现在了觅宝楼的楼顶上了。” 路道长把玩着手里的印石,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虺牀忙说:“我当时也就想捡个漏就跟着上了船,我不认识那个丫头啊,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路道长使了个眼色,佘爷手上猛地加大了力道,虺牀忍不住张大了嘴,路道长袖中划出一支笔,他手一抖,一点墨汁飞近了虺牀的嘴里。 墨汁入口直奔妖丹而去,化作一团将妖丹严丝合缝地包裹其中,若不是上面还有如蛛丝般的裂纹,就连虺牀都要怀疑自己的妖丹已经补好了。 “这是昔日墨影莲宗的法术,在下只修得一点皮毛,”路道长的语气不急不缓,温和地让人如沐春风,“不能为虺老补全内丹,还望虺老见谅。” 墨影无痕,千里追魂,这一点墨影能护着它的内丹,也能瞬息就碎了它的内丹,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虺牀嘬了一下牙花:“路道长有何差遣?” “虺老客气了,在下岂敢,只是想问虺老,不渡公是在哪里找到这个丫头的?”路道长客气地问。 虺牀自问河神庙一带的人都死光了,就算路道长去了也查不出什么,干脆地将地名报了出来:“西河镇。” 路道长又问:“虺老一路跟来,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被一个骑着巨鹤的人给救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虺牀说。 “在下用墨影护住虺老内丹只是权宜之计,不过天材地宝阁倒是真有个修复虺老内丹的法子,”路道长十分含蓄地胁迫虺牀,“虺老这一支虽然罕见,可巧我们阁中存了一颗五百年左右,与虺老同宗的蛇族内丹,年份虽然差了点,可若是融了来修补虺老这颗,应该是够用的吧?” 命捏在别人手里,修复内丹的法子也在别人手里,虺牀很识时务地问:“无功不受禄,不知在下有什么可以为大总管做的?” “这个阴时子是我们真金白银从不渡公手里买的,眼下跑了,自然是要抓回来才是,”路道长说,“可天材地宝阁都是些买卖人,不擅此道,所以想劳烦虺老受累帮我们把这两人给找回来。” “小事,好说。”虺牀潜入溪水之中。 佘爷看着虺牀消失在水中:“这条破蛇可靠不住。” “你知道阴时子从虬龙洞带走的是什么人吗?”路道长将印石收起来,他问了这个问题没指望佘爷能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是贫道特地为阁主养的药人。” 佘爷隐约听说过虬龙洞养着这么一位,还有传闻说阁主身有旧疾,需要定时服用药人的血做药引的丹药。 他难掩诧异之色:“那丫头入虬龙洞就是为了这药人?” “虬龙洞里全是活物,一时半会也清点不出结果。”路道长也很头痛,果断地将锅甩了出去,“你收进来的人把这药人给带走了,要是阁主知道了……贫道可很是为你担忧啊。” 佘爷一听头都大了:“道长可有良策?” “贫道可以暂时替佘爷瞒一瞒,”路道长用手中拂尘压着佘爷的肩,靠近了低声说,“佘爷还得赶紧想办法将他给带回来才是。” 佘爷忙点头应下,脑子嗡嗡响了一阵,决定花钱解决这个麻烦。 等路道长落在面目全非的河神庙前,乔入幽也在四方城里缓缓醒过来。 入眼是一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辫尾直垂到腰,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