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出几样比较轻的物品提在手上,希望能减轻邱山腿的负担。 “晚晚,挂在后面就可以的” 他扭过头,将我手里的几个小袋子全部挂在他轮椅后面的把手上。我推着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的某一处渐渐丰盈起来。 晚秋的街区有一种宁静的美,澄澈蔚蓝的天空下,旧建筑群在无声地诉说它们自身的历史,街道两旁的店铺叮叮当当、熙熙攘攘的一片,还有流动的小摊贩叫卖着,过往的行人,无一不像我和邱山一样,享受着此情此景C城的慢生活。 “小邱啊!难得看到你们两口子一块出来买菜啊!” 打招呼的是住在我们隔壁单元的罗嫂,她约摸五十多岁,有两个孙子都上了小学,平时喜欢在小区里和大叔大婶一起打打太极。 “是啊!您这么早就去接孩子们放学啊!” 邱山和她热情地寒暄着,我站在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双丰小区的人都很热情,因为住在一起的时间长,各家各户基本都是熟人,平时没事的时候,时常聚在小区的小广场上唠嗑打牌。而我,除了上班以外几乎不和他们之中的任何人有来往,不像邱山那样能熟稔自然地打招呼。 邱山打开腿上的购物袋,挑了两盒酸奶递过去。 “罗婶,拿去给孩子们喝吧,刚逛完超市买的” 罗婶胖乎乎的脸立马堆满了笑容,把邱山伸出去的手往回推。前些日子,她的小孙子学着骑自行车,家里人给买的那种带有两个辅助小轮子的儿童自行车,可是小家伙皮得很,跟小区里另外几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孩子比赛,摔了个大跟头,把自行车的车胎划破了。 邱山以前在消防队的时候,常常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什么小孩子的头卡在栏杆里啊、小情侣买了戒指戴着取不下来啊、家里被蜜蜂筑巢了啊……等等这些事,所以邱山有很多生活常识,小区里总有人会去家里找他帮忙。这次,罗婶孙子的自行车就是邱山给修好的。 “哪能要你的东西呢,你上次帮我修我小孙儿的自行车车胎,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邱山也不和她继续拉扯,还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小事情,不用谢!” 告别罗婶后,我们继续走着,不久就到家了,打开家门,映入眼帘的是我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狼藉一片的厨房和客厅里积攒了好几天的垃圾。 “呃……我,我只顾得上做饭了,那个……” 邱山一边把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一边转着轮椅收拾厨房灶台和水池里的垃圾。 “晚晚,这几天你太辛苦了,先去睡一会补补觉,我来做晚饭” 其实,邱山才是那个真正没有睡好觉的人,在医院的病房里时时刻刻都有人发出声响,就算是入夜大家都休息了,依然可以听到外面走廊上呼叫铃的响声和医护人员的交谈。 “我不困,我来给你打下手,你的病才刚好,医生说了,不能劳累” 邱山仍然不放弃劝说我去休息,但是我不想让他一回家就收拾我留下的残局,这几天虽然是我做好了饭给他送过去,但其实无论是卖相还是口味,都很一般,他在病中没有得到足够的营养补充,脸明显小了一圈。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等你病好了,就教我做饭吧!这样的话,我以后也能做给你吃!” 我绕过他的轮椅钻进厨房,把他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垃圾全部收进垃圾桶里,然后拿起抹布,准备学着邱山以前擦灶台的样子把油渍都擦干净。 “晚晚……” 我从购物袋里拿出刚买的新鲜基围虾,看着还在蹦跳着挣扎的小虾们,我有些犯难地问邱山。 “上次没吃到你做的干锅鱼,今天你教我做干锅虾好不好?” 邱山从橱柜里找出一把没有用过的牙刷,把基围虾从袋子里倒出一半来到水池的菜篮子里,然后把剩下的封好放进冰箱里的冷冻室里。 “晚晚,处理虾有些麻烦,我等会洗好了,再叫你来掌勺吧?” 我看着邱山用那个牙刷头在基围虾的腹部反复刷洗,又用剪刀剪开虾头,把虾线抽出来。厨房的光线不是很好,我们住在一楼,一到晚上太阳落了山,无论怎么开灯,光线都还是暗暗的。 我学着邱山的样子,也在一旁帮他一起刷洗那些基围虾,小小的厨房,半边是灶台,半边是储物柜和冰箱,昏暗的光线里,我们挤在一起,但却温馨。 “晚晚,你真聪明,一看就会” 被他这么一夸,我心里很高兴,几乎是摩拳擦掌,想要等会儿一展厨艺,做一顿美味的大餐。邱山把难处理的部分基本上都替我做了,他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一边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