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伤药,又回了一趟池府,叮嘱郑妈妈多准备些吃食。 等城内这一波收拾完,城门外的战事也渐渐停歇了下来。原本忙碌中的人们还没意识到战事已休,是有几个孩童不顾大人警告偷偷跑到城楼上偷看,众人这才知道,阿隆厄被盛明夷打成了重伤又摔下了马,灰溜溜带人跑了。 十几日的死守终于看到了曙光。 “赶紧开城门迎接盛将军凯旋啊!” 众人这才回神,赶紧打开城门,将早已在门外等候的一队人马迎进了城内。 盛明夷打马走在最前面,他的副将荆玉跟在他身侧,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有一两千人之多。 一千人打车樾五千人,还能迅速取胜,不可谓不神。 城内此时楼道尽毁,但街道两旁收拾得还算干净。 盛明夷扫了一眼夹道欢迎的人群,随便点了一位妇人,问道:“城内县丞可还在?” 那妇人见盛将军朝自己问话,先是一喜,随即情绪立马低落了下去:“池县丞一家二十多口人,都战死沙场了……” 盛明夷闻言,垂下眼眸,似是早已料到一般,随即他又问:“城内现在谁说了算?” 那妇人急急答道:“池家五娘!池县丞的孙女儿!” 盛明夷挑了挑眉:“不是都战死了?” 妇人噎了一下:“呃……就独活了她一人……” “叫她过来回话。” 那妇人闻言没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向四处张望了一番,随即点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影道:“哎,这不在那吗?!五娘!” 盛明夷循着妇人所指的方向看去,远远就见两个人影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看身形像是个姑娘,好似在强抢另一个人的东西,出手很是泼辣,姿态亦是不雅,隐约还能听见些不堪入耳的话。 他冷眼瞧着,不慎在意,每逢战乱,总会出现些许小人,他见得多了。 彼时池旖旖刚抱着一堆尚且完好的药材从倒塌的药庐里出来,脚还没迈出门槛呢就被一个叫包老四的丑男人叫住了。 这包老四是城内有名的无赖,仗着家里有点钱就为非作歹,祸害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还在城外私设过赌坊。前几日打仗时不见他人影,这仗打完了他倒是出现了。 那包老四也不多废话,上来就嚷嚷着这药庐是他包家的,诬赖池旖旖是在抢他家药材。 “谁,谁说这药庐是你家的?”池旖旖壮着胆子回嘴,但扯着脖子的样子多少都有点虚张声势,实际小腿肚子都在打颤。“这药庐老板姓郑,这房子也是郑老板所有,郑老板五日前已捐躯沙场,尸骨还在城门边堆着,你这就想来占人家的房屋了?” “嘿!”包老四没想到这小娘子看起来身段纤瘦柔柔弱弱,倒还有几分伶俐,只是一张大红脸着实倒胃口,于是也耐不住性子,上手就要抢。“拿来吧你!” 池旖旖侧身躲过,眼角余光扫到地上一根小臂粗的木棍,一时间“鱼三娘”附体,立即矮身将木棍握在手里,扬起手作势要打那包老四。 “哎哎哎……”包老四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没什么真功夫在身上,见此阵仗忙不迭挥舞着手臂来挡。“你这丑丫头,怎么抢人家药材还要打人呢?!不讲王法了吗?!” “打得就是你!老娘这是替天行道!”池旖旖也不懂什么棍法,只知道对着包老四猛砸,“你要是不服就去报官!哦,我忘了,老娘就是官!我爷爷是县丞大老爷!你报啊!报啊!” “杀人啦!抢东西啊!” 这边池旖旖打得包老四鸡飞狗跳,两人一追一逃竟打到了盛明夷眼前,那妇人看着将军面色不霁,忙不迭上手拦阻。 “五姑娘!池五姑娘!盛将军找你回话呢!” 池旖旖扭头看了一眼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冷峻如黑罗刹般的大将军,当下就被吓得一激灵,小腿肚直抽抽,包老四见状立马逃脱,临走还不忘绊了愣神的池旖旖一脚。 于是乎,满满当当的药材瞬间从池旖旖的怀中飞了出去,劈头盖脸洒向了刚刚凯旋的盛明夷。 一时间,四下静默。 池旖旖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场腿一软就朝坐在马上的青年跪了下去,战战兢兢道:“见,见过盛将军,小女一时失手,望将军不要怪罪……” 盛明夷一脸无语地在副将荆玉的帮助下拂开落在头上的药材,额头上青筋跳动。 先前看戏看一半,就看见她如何泼辣地追着人打,便印象不佳,现在跑到自己跟前倒是谨小慎微,只觉得此女似有些两幅面孔,扫了她一眼,却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见脸上血红一片,丑兮兮的,印象便更差了,更别提自己现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