硌了一下,生疼。 她倒抽着气拿手一摸,是一方小小的印信。 盛明夷躲在拐角处,透过人群朝铺子门口看去,就见池旖旖已经被人推搡得摔在地上,心想这小鹌鹑被人欺负得着实有些凄惨,于是拔步便要上前,然而还没等他走出这个拐角,就见池旖旖已经撑着胳膊从地上站了起来,头扬的高高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和方才的惊慌失措判若两人。 一片嘈杂声中,盛明夷听到那小鹌鹑用清亮的声音喊着:“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走!梅山县就是我们池家的地界,有哪里我不能去?!” “嘿!”史夫人这会是彻底来了劲了,撸起袖子又要朝池旖旖脸上招呼,却没想到池旖旖这会真的拔了刀,雪亮的刀锋抵着她的笤帚,一下就给这笤帚切两半了。 池旖旖这一招多少是有点撞大运的成分,但史夫人和周遭围观的看客却是实打实吃了一惊。 “好啊……”史夫人抖了抖厚嘴唇,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惊恐,很快便反应过来,举着被切成两半的笤帚带着哭腔大吼:“我的亲娘啊!这池县丞尸骨未寒,池家小娘子就要打杀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了呀!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哼!”池旖旖冷哼,望着史夫人的眼神很是轻蔑,“若还有王法,先抓的肯定是你这哄抬市价的奸商!” “你放屁!”史夫人一口唾沫差点就喷池旖旖脸上了,“我哄抬市价?这木材,这石料,都是我家大爷从外地一车一车拉回来的,如今这出城的路可不好走,谁知道路上会不会遇到车樾人呢?!我家大爷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啊!我们这是合理涨价!” “合理?”池旖旖将刀插回刀鞘,抱着刀冷笑,“那既然如此,史记铺子的税银,也该合理地涨涨了吧。” “什么?税银?” “如今梅山县百废待兴,重建屋舍重修道路,水井也要重新清理,可都要银子啊,而且这些都是关系百姓生计的大问题,可衙门里却银子,可不得加税吗?既然你们史记价格翻了一倍,那税也就跟着翻一倍吧,哦,一倍可能还不够,要不,两倍吧……” “什,什么?”史夫人瞪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怎么,没听清?我说,加!税!” “你敢?!”史夫人怒目圆瞪,刚要发飙,却突然好似想通了什么一般,倏地冷静了下来,神色从容了些许,“小丫头,骗人呢,这税法可是朝廷定的,全大兴都是一套税法,哪能你说加就能加的?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池旖旖冷哼一声,依旧气定神闲道:“史夫人知道得还不少,那你可知,灾年商户恶意抬价,也是有违律法,也是杀头的罪啊?” 史夫人闻言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嗤笑着回嘴:“池姑娘还真是会算计,可惜我们的账房早就算过了,我们的价钱,并没有违反大兴律例,何来杀头一说啊?池姑娘可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车樾人都走了,您就回府好生歇着去吧,毕竟池家就剩您这一棵独苗苗了,可别跟我这磕着碰着了,让我怎么跟池老县丞交代。”说着,她将手中的烂笤帚往角落里一扔,扭着腰就要回铺子。 然而刚走没两步,就听身后少女清泠声音响起。 “梅山县遭难,史家夫妇心怀大爱,每月捐铺子的营收三成用于梅山县重建……” 史夫人一脸难以置信地回头:“死丫头你疯了不成?!我们何时说过要捐营收了?!” 池旖旖抬了抬下巴:“四成。” “你放屁!我何时说过?!”史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伸着手指绕着周围的看客点了一圈:“你们谁听见了?!” 周围人自是不敢之声,他们虽明白池旖旖此番是帮百姓们讨公道来的,但史夫人的泼辣彪悍也是不敢得罪。 “五成。” “小皮子疯了不成?!” 池旖旖没将她的行为放在眼里,反而继续挑衅:“史夫人,你有听没听过天高皇帝远,县官不如现管啊?” “你!你!”史夫人气得只咽口水,“你说的话做什么数!你以为我会怕你?!” 然而池旖旖却像是早有准备,闻言,她将手在史夫人面前一摊,白嫩的手掌心中,静静躺着一枚铜制印信。“梅山县的县丞印信都在我手里,你说我说话作不作数?” “什么……县丞印信怎么会在你手里?!我,我要去盛将军那告你!你等着吧!” 史夫人抖着手指着池旖旖,眼眶泛红紧咬后槽牙,那恨意都要溢出来了。 听见史夫人提到盛明夷,池旖旖不免愣了一下,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她此番所作所为,并没有提前和盛明夷通气,盛明夷确实让她代理县丞一职,可她此番确实出格,若是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