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几年里,十里坡的村民们的确和狼妖相安无事。原本警惕的村民们渐渐放下了戒心,还有些心疼李道全老两口的热心人,常常给他家送些吃食,免得他们为了照顾那胃口大的狼妖而饿着自己。 要是非说那狼妖是个妖怪,其实也不对。毕竟除了被村民发现的那一日,这狼妖从来没在外人面前露出过原形。打眼一看,也就是个瘦弱的男娃娃而已。 这安宁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两个月前。 说到这里,村长懊悔地用双手捂着脸:“要是、要是我们没有那样做就好了......” 三人对视一眼,继续听村长往下说。 虽然十里坡的村民们见识短浅,可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这月圆之夜不能去招惹狼妖,万一那妖怪发起疯来,叫他们丢了性命怎么办? 于是每每到了月圆之夜,李道全夫妻俩都会把家里所有的锁拿出来,将狼妖关在屋子里,哪儿也不让他去。这样一来,就算狼妖要发疯,也不会伤到村子里的人。 可偏偏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张喜翠因为下地干活扭伤了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心疼老伴儿的李道全,忙前忙后地照顾妻子,居然把锁门的事情给忘了。 本来村民们在月圆的这一天晚上,也都会把大门锁好,然后待在屋子里避免外出。可偏偏有个不长记性地,居然跑到镇子上喝得酩酊大醉,非得等到月上中天了,才摇摇晃晃地回家。 这可不就成了那狼妖的腹中美餐了吗? “所以......那人真的被狼妖给吃了?”元蓁皱起眉,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村长苦笑着说,“吃得就剩点骨头渣子了。” 闻言,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被吃掉的那个倒霉蛋,是村里上一任村长的孙子。上一任老村长可谓德高望重,当初他为村民解决纠纷的时,因为太过激动,一口血呕死了。因此大家心怀愧疚,连带着对他那个混账孙子都好了很多。 “混账孙子?”这几个字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可不是嘛,那家伙也没个正经事情干,天天就知道在村子里调戏没出嫁的黄花闺女,又或者是干些偷鸡摸狗和赌博的勾当,实在是讨人嫌,”提起他,村长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看在老村长的面子上,谁愿意给他好脸色看?” “那他死了,村民们都是什么反应?”齐羽追问。 在老村长的孙子田满死之前,他像是转性了一样,不仅不再赌博,甚至还每天扛着锄头去自家地里干活。这人病重的娘也因此有精神了,脸上天天带着笑,逢人就说“我家阿满终于有出息了”。 村民们以为田满就此改邪归正,一个二个对他也是和颜悦色,还常有人提着瓜果蔬菜去看老村长的遗孀和儿媳。 “正因如此,大家对田满的印象好了不少。有几次我碰见他,他还乐呵呵地说要去镇子上给他娘抓药治病呢!”村长摇摇头,“他变好了以后,除了有时候会去镇子上买点酒喝,简直是个大大的孝子,大家都乐意和他来往。” 可谁知道,就这么一个前途大好的年轻人,会因为月圆之夜喝多了酒,就白白丢掉了性命,更是连具尸首都没留下呢! 这狼妖吃了人,那村民们可都不乐意了。谁也不愿意自家亲人哪一天成了畜生的盘中餐。于是村民们拿起锄头斧子,又一次冲进李道全和张喜翠的家里。 “李道全!先前咱们怎么说的?你这妖怪要是伤了人,你可得亲手把它杀咯!”老张挥舞着手里的锄头,气势汹汹地要李道全把狼妖交出来砍了。 老两口拦不住怒气上头的村民,只能任由他们在自己破败的家里翻箱倒柜,企图找到狼妖的踪迹。 可村民们上上下下翻了一遍,别说狼妖了,就是一根狼毛都没看见。 老赵一斧子劈在桌子上,那本就脆弱的木头“哐啷”一声碎成两半,把张喜翠吓了一跳,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我的乡亲们哟,实在不是我俩看不住那妖怪,你们......你们不能杀了他呀!杀了他,我们俩可怎么办啊......” 可如今张喜翠的眼泪不值钱了,甚至还让村民们厌烦起来。 “老李,田满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说了,要是死了也是造福,”村长站出来,“可如今大家都看到了,田满他不一样了,他变好了呀!他那五十岁的老母和八十岁的奶奶,还等着他回家呢!” 当初田满的娘听到自家儿子被狼咬死的消息,一口气没上来,要不是吃了田满留下来的药,只怕要和自己儿子一起归西。至于老村长的遗孀,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昏过去多少次。 “不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你也得看看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