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妇,你们夫妻二人有了今日的荣耀,老身也跟着沾了光。” “母亲哪里的话,为人子媳,尽孝是本分。”开国侯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垮,却依旧语调恭谨。 “孝道你们尽了,可手足之情呢?”谢氏握着茶盏,言语敲打。 开国侯夫人语调越发恭敬:“母亲说笑了,侯爷念着跟大哥的情分,已安排了个不错的差事,前阵子过年,咱们一家子,也是其乐融融,儿媳不懂母亲是何意思。” “是何意思,”谢氏冷笑一声:“弟弟在侯府里安享荣华富贵,却让做哥哥的在外住漏风漏雨的破院子,真是好一个手足之情!侯爷当年的盘缠是怎么来的?你可别忘了。” 方盛老爷年轻时喜好读书,跟开国侯兄弟关系极好,知道弟弟有投军的打算,便私自做主将科考的盘缠拿出来替开国侯打点,自己却耽误了三年一次的乡试秋闱。 乡试有了名次便成了举人,有做官的资格。谢氏眼看着苦日子就要熬到头,没想到临门一脚出了这样的变故。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被自己的傻儿子拿去送给别人的儿子,气得差点当场上吊。 因此方老太太一直没有给过二房什么好脸色,对待方云襄也一直淡淡的。 开国侯夫人属实无奈:“其实那城西的院子小是小了些,却并不能算寒酸,依着母亲的意思……” “将你大哥一家,接进侯府来。”谢氏语气不容置喙。 “这……”,开国侯夫人眼见躲不过去,脸上为难,“这等大事,人事涉及不少,还要等侯爷回来再商议。” 开国侯夫人也感念方盛老爷当年的功德,若要帮忙疏通关系之类的定无二话,但住在一起,这一大家子银钱账户如何走? 大房二房吃穿用度不好差太多,少了人家的惹闲话,多了……侯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大嫂又不是个好相处的,以后管家必要事事小心拿捏分寸。 “有什么好商议的!”方老太太声调陡然升高,“如此不顾及兄弟情谊,简直是罔顾人伦。” “母亲息怒。” “罢了,他左一个公务繁忙,右一个公务繁忙,”方老太太呷了一口茶:“不必等他了,我是他母亲,虽不是生了他的,但辛苦养了十几年,还做得了主。我已给老二他们去了信,明日一早就搬进侯府。” 开国侯夫人一个头两个大,无奈道:“如此……也好,我这就给侯爷送信,叫他在外边打点置办一番。” 谢氏怒火未消:“你也不必去老二那告我的状,就在这等他回来,我自会跟他说……另外,”话到此处,谢氏语气软和了些:“再过几日就是大长公主的金翟宴,宴会上的人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你眼里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看看雨襄月襄她们,把她们两个带上,万一说了一门好亲,你这个叔母脸上也有光。” 谢氏说着,看了方云襄一眼,只见方云襄低着头跪在一旁,脸上看不出表情。 雨襄月襄是方盛的女儿。 开国侯夫人实在不想应承,自家女儿的婚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哪有功夫去管别人的女儿? 老太太执意如此,开国侯夫人也只好点了头。 一家人气氛冷淡地用完早膳,便坐在厅里枯等。 然而等到了下午,方云襄屁股都坐麻了,开国侯却还没回。 众人等得心焦,开国侯夫人正要遣人去宣武门外打听打听,忽然听见二门外的小厮来报。 “不好了,不好了,侯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