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降临,夜色消散。 苏亦青睁眼,观察对面的法阵中的秦戈。 面色依然是乌青的,但丹田中的灵气已停止散溢,葫芦藤也好好地缩在其中,左手左脚已完全用血肉修复好。 不管内里如何,面上是修好了。 他开口道:“想要不损道心,就别再纠结莱芜的事了。” 接受现实,解决问题。 秦戈睁眼,哑着声音道:“我比你明白。” 他顿了一下道:“我身体受损严重,道心也需要稳固,三个月内不能动用修为。” 否则止不住灵气溃散。 苏亦青点头:“行,我且不追究葫芦种的事,也可以帮你收拾这山谷内的残局,不让人发现你布阵种葫芦种的端倪。我更可以帮你撑足三个月,只是——” 他看了看洞外,那边传来两个不同的说话声,是莱芜带着茱萸来了。 秦戈垂眼:“这两个凡女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别多管。” 苏亦青不客气地翻白眼,说得好像他乐意管一样。 莱芜要的就是两位神仙少多管闲事,她带了茱萸娘来拜见,同时收拾去太清门的行李。 茱萸娘离开的心比莱芜更迫切,毕竟三十年等待,什么不可以舍弃的。 她只收拾几身换洗的内外衣服,顺带积攒的全部银子和铜钱。 莱芜却不同,她太知道修仙有多么耗资源了。只怕上太清山后,连呼吸都是要花钱的。 她好说歹说,将自家做的肉干、干粮、咸菜、土饴糖都带上,自然也没放过平时跟猎户换的好皮毛,以及历年来存下的好药材。 为了以防万一,还将锅碗瓢盆和一个小铁炉都带上了,主打一个能省则省。 如此来,就有七八个大包袱,十个大瓦罐,还有一辆木头三轮车。 茱萸娘犹豫地问:“太多了,咱们根本搬不动。” 难道还要求道尊帮忙吗? 她对这位恩人,是千万不肯麻烦的。 莱芜小声解释:“道君们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解决。” 几千里路都能在四五个小时内抵达,何况带点杂物呢? 罗浮的穿云舟能装上百人,给足灵石时速可达八百公里;天算门的阵盘门,只要提前设定好接应的站点和路线,也能短时间内穿上几百公里。 更有不知多少载人的法宝,有什么为难的? 她带着茱萸娘站在洞口,恭敬道:“两位道君,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秦戈自顾不暇,对她们点点头就不吭声了。 高冷得很。 莱芜看见茱萸娘眼中的光,从期待逐渐变成自惭形秽,最后慢慢垂下头了。 苏亦青摸出个巴掌大小的木头车马,空气里一晃,就成了架四马拉的大马车。 马高两米,骨骼粗壮,皮毛发光,活物一样喘息甩尾,神得很。 马车外面看着正常高度和大小的样子,但内部空间有阵法处理,完全媲美二进小宅子。 别说装行李,再来十个八个人也能装得下。 用这样的交通工具上路,太豪奢了。 苏亦青解释道:“秦戈的伤还没完全好,我赶路后动用了大法阵,累得很,回去就别那么赶了。” 两个时辰五六千公里,太压榨修行者的极限了。 坐马车,一天慢悠悠四五百公里,正合适。 他摸出三枚铜钱往天上抛:“出发前,我按例起个卦。” 天算门有天地人三种卦象,人卦炼气期弟子就可起,用来测模糊的吉凶,每日次数不限,但当日起的次数越多就越不准; 地卦得结丹期以上才能起,可算清凡人和普通修士的大多数事,每日最多能起一卦; 天卦最凶险,唯有化神期的大佬才能起,可问天道,可看未来,可算透数百年风云际会,是一生唯有一次偷窥天命的机会。 苏亦青起的是最简单的人卦,出了个上上大吉。 他将铜钱展示给秦戈看:“是一路顺风。” 秦戈瞥一眼铜钱,收敛衣袍上车,选了靠左窗的外间安置。 他换了月色薄衫,衬着有些暗淡的面色,整个人强撑的意味非常明显。 很显然,莱芜给他的冲击太大,他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茱萸娘想跟上去,为他打扫房间。 莱芜马上拉住她,眼睛看向苏亦青:“苏道君,您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