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下午。 我走进了辖区公安分局。 上午我去了市局,这才打听出来,不然都不知道该去哪家分局。 大厅里安安静静,没有想象中好多家属痛哭的场景。 想来是安抚走了。 又或者还没到那一步,毕竟大火烧过的现场,尸体很难辨认。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警官负责接待我。 我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姓武,警官您贵姓?” “鲁!” “鲁警官好!” 这人是个瘦高个,不苟言笑,问我:“你说你是金佑森的亲戚?” “是,”我表情严肃,脸上都是悲伤,“昨天中午到的西安,刚到大柳树村,就听乡亲们说了,今天就跑过来了……” “昨天到的?”他眼中满是审视,“方便把身份证和车票给我看看吗?” 他看似客气,语气却很坚决。 这要是拿不来的话,他什么都不会说,弄不好还得审审我! 这些人和大老张一样,都是职业病,天天黑着一张脸,像谁欠他多少钱似得。 我拿出了火车票。 是从京城到西安的41次列车卧铺票,和身份证一起递给他。 这是昨天中午,唐大脑袋他俩在出站口捡的。 兵分两路,他俩去火车站,我又回了趟大柳树村,和乡亲们聊了聊,又去村长家坐了一会儿。 做戏做全套,不然凭什么去公安局认领老佛爷的尸体? 毕竟八年前的案子早就结了,他可是个死人! 他看了两眼就还给了我,冷着脸,目光如炬,“金佑森早在八年多以前,就已经宣布死亡,你凭什么认定这些人里有他?” 我连忙解释:“不是我认定有他,只是觉得当年他老人家死的蹊跷!” “这回又赶上这么件蹊跷的事儿,听说孙家兄弟出事儿了,你们又去了村里,我就想过来看看……”. 他盯着我,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听谁说的? 我也不多解释,只是悲痛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知道这事儿很难,八年前的案子毕竟已经结了,谁愿意翻出来? 再说了,又凭什么翻出来? 就凭我几句话吗? 另外,无缘无故怀疑某个当事人没死,就是对当年专案组,甚至是办案人员的不尊重,没谁会去扯这个蛋! 可我又不得不这么说,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试。 警方肯定有所怀疑,又或者有什么其他线索,不然去大柳树村干嘛,还做了那么多的调查工作。 听杨村长说,公安局连着两天都来了人,打听了一些老佛爷和孙家兄弟的事情,还在那片废墟上转悠了半天。 听我这么说,他解释了一句:“死者的辨认工作已经开始,我们首先确认了孙祥的身份,才去的大柳树村……” “三哥没事儿吧?”我问。 他眯眼看我,不说话了。 我故意这么问的,说明自己是个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有时候幼稚一点儿,甚至冒点儿虎气,会混淆对方的揣测,也更符合自己二十六岁的年纪。 他说首先辨认出了孙祥,这说明他烧的肯定不严重。 可眼瞅着孙老三脑门中了一枪,脑浆都喷出来了,又被大火下煎上烤的,不死就是奇迹了! 我可不相信什么奇迹! 尽管我应对警察的经验十足,但始终小心翼翼。 来这里,本身就冒着风险! 出事的地方天高皇帝远,所有新闻都用火灾遮掩过去了,可毕竟是死了几十人! 失火还是械斗,现场勘验的法医可不是傻子! 别看局里静悄悄的,这是外松内紧! 专案组肯定都忙的焦头烂额。 不过我不怕,因为那场大火会抹掉所有痕迹。 就连大脑袋偷的那辆车,他俩往坡上爬的时候,我又钻进了驾驶位,把方向盘和挡把上的指纹擦了个干干净净。 明知危险,也必须要来! 我怕没人给老爷子收尸,同时也想打听一下张思洋的消息。 他当然不可能回答我这个问题,摆摆手说:“先回去吧,你说的事情,我会向专案组领导说明!” 我红了眼睛,哽咽道:“警官,老爷子和谁都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您费费心……” “行,我知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