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了,我们才从银行出来。 600万存了三张卡,分别用了我们自己的名字。 本来唐大脑袋他俩还不同意,说放自己手里容易乱花,想都存一张卡里,我没同意。 亲兄弟明算账,都放我这里算怎么回事儿? 下午两点多,一辆崭新的黑色虎头奔,来到了位于清河的京城儿童福利院。 走下车的,是个老态龙钟的海外游子。 满脸感伤,京城口音略有生疏。 这是我。 脸上戴着的,是实验过上百次才成形的人皮面具。 挎着我胳膊的,是个体型曼妙的女孩儿,白裙飘飘,皮肤胜雪,柳眉淡挑。 这是老疙瘩。 唯一的遗憾,是他还不会变声。 我拍着他纤细的小臂说:“刘院长,这是我孙女,自小就不会说话……” 院长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看着老疙瘩,脸上写满了遗憾。 他身后跟着几个院里领导,都是客客气气。 刘院长伸手引路,邀请我们去会议室。 我摆了摆手,声音苍老嘶哑,“今天我们来,就是做实事的,可以参观一下吗?” 尽管进门时,唐大脑袋已经和门卫说过是来捐款的,可刘院长听我说完以后,还是难掩兴奋之色。 “当然可以,我带童老参观!” 我报给他的名字是童国梁,我们三个人名字中各取一个字。 为了混淆视线,把唐大脑袋的亮改成了梁。 一行人引着我和老疙瘩往后面楼走。 唐大脑袋此时粘着小胡子,是我的专职司机兼保镖,紧紧跟在身后。 刘院长边走边介绍道:“我们福利院始建于1984年,总建筑面积13000平方米,有居室楼、康复楼、医疗楼等主体设施,共有500余张床位,收养的都是0—15岁的孤残儿童……” 康复楼里,一间间教室都是满的。 我们站在一间教室窗外往里看,里面是聋哑儿童的康复课,有二十几个孩子,两个女老师。 桌椅老旧,教室里别说空调,连个电扇都没有。 孩子们咿咿呀呀学着手语,一张张小脸儿上都是汗水。 老疙瘩眼睛有些红,连忙用手背点了两下眼眶,唯恐眼泪弄花了妆。 话说这位刘院长也是个高人,听说我这便宜“孙女”是聋哑人后,特意带我们站在了这间教室前。 看了好大一圈。 虽说这是家社会福利事业单位,可这个条件也是不怎么样。 回到办公楼。 办公室主任叫过来两个年轻女孩儿,张罗着倒茶。 大伙落座,唐大脑袋一直站在我身后。 刘院长讲了几句场面话,无非是欢迎海外游子回归祖国等等。 其他那几位也要讲,我连忙拦住,这要是放任他们说下去,天黑都回不去。 我叹了口气,声音苍老中透着伤感:“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今天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捐款!” 刘院长搓着手说:“谢谢,太谢谢了!” 会议室里热闹起来,那几位领导赞美之词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又说要举办个什么捐赠仪式,还要请报社和电视台。 我吓了一跳,摆摆手说:“这些就算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童老,您说,多少个要求都不过分!” 刘院长说完,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都住了嘴。 我歪了一下头。 大脑袋把手里的包打开,拿出了厚厚一沓人民币,放在了桌子上。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桌子上的钱说不出话来。 估计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我们这样捐款的,就这么赤裸裸地拿出现金拍桌子上。 我说:“这是100万,只需要给我打个收条就行!” “收条就写:今收到三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捐款,共计100万元整,特此说明!” “再留下日期,签上院长的名字,盖上公章即可!” “刘院长,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没,没问题!”他连连摆手,又小心翼翼地问:“不需要落上您的名字吗?” 我摇了摇头,“这些都不重要,只希望你们把钱都用在孩子身上就行!” 他正色道:“您放心,专款专用,下次您老再来,孩子们肯定坐在有空调的教室里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