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我拉开,里面两个人都看向了我。 因为光线从后面来,让他们的面目有些模糊。 我的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如果有一天自己找到了父母,结果他们也离婚了,同样各自有了家庭,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 这一刻,我的心脏仿佛被人一下又一下用力揉搓着。 阵阵绞痛,呼吸似乎都有些费劲。 “你谁呀?”女人抱起了肩膀。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看这态度,就知道老疙瘩的父亲杨旭,为什么会这样! 当然,杨旭本身也有问题,不然媳妇再不行,也不至于这样。 “杨叔,我是小童的好朋友,我姓武!” 他看着我,一脸焦急。 我明白,他这是怕我们争吵起来,他在中间难做人。 但是,我不想给他这个脸,更不想惯他这个毛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有句话,我一直想问问你,他……”我扯了一把老疙瘩,让他站我身边,“他是不是你亲生的?” 杨旭不说话。 “你们夫妻当年离婚,可以理解,过不到一起就分开,可孩子有错吗?” “他离开你们那年,才十岁!” “你们双双有了家,又有了孩子,寒冬腊月,外面飘着大雪,家里温暖如春,妻贤子孝,其乐融融……” “那个时候,你可曾经想起过这个儿子?” 我不禁哽咽起来,唐大脑袋搂住了老疙瘩。 “你想过他是否吃饱穿暖吗?” “你们晚饭吃着大鱼大肉,他却在路边小饭店捡着折箩!” “你们在楼上睡着温暖的被窝,他却正睡在暖气井里,身上盖着破烂的大衣!” “他不是你儿子吗?” “他身上流的不是你的血吗?” “听说你又有了儿子,同样是亲骨肉,凭什么这么对他?” “虎毒还不食子,他做错了什么?” “……” 或许是感同身受,不知不觉间,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时。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探头探脑,“妈,谁呀?” 女人估计不想再听了,回身搂过男孩,“要饭的,回屋!” 唐大脑袋急了:“草泥马,谁他妈是要饭的?” “你骂谁?”女人也急了,转过身子尖声喊了起来。 “骂你!”大脑袋可不惯着她,更不会像我一样讲道理,跳着脚开骂: “我就骂你了,草你十八辈儿祖宗,你个恶毒的臭老娘们儿,要不是你,他爸怎么可能不要老疙瘩?!” “草泥马,就草泥马了,要不是看你老么咔哧眼的,我他妈还草你呢!” “……” 女人气的浑身颤抖,男孩吓的缩在了她身后。 “杨旭?!!”女人高喊,“你还是不是个老爷们?” “行啦——!!!”老疙瘩吼了起来。 瞬间,全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抬起头,脸上都是眼泪,“我就想用一下户口本,麻烦拿给我好吗?” 他谁都没看,眼神空洞。 “我给你拿,这就拿,你等着……”杨旭转身就往里跑。 女人搂着孩子回去了。 唐大脑袋刚要再张嘴骂几句,被我拦下了。 很快,户口本就拿了出来。 老疙瘩接了过来,一句话没说就往楼下走。 我看了杨旭一眼。 转身下楼。 身后,听到唐大脑袋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跟在了我身后。 三个人刚走到楼头儿,就听后面杨旭喊:“等一下,等一下!” 我和大脑袋站住了,可老疙瘩还在走,我想拉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伸手。 杨旭跑到了我俩身前,翘着脚看老疙瘩。 “有事儿?”我问他。 他收回了目光,从裤兜拿出了一沓钱,看样子至少有两千多。 “这、这是我攒的,麻烦你们给他……” 我没接,盯着他的眼睛,“你觉得他这十五年的遗憾,是钱能弥补的吗?” 他不说话了,拿钱的手在抖。 “从十岁开始,他失去了母爱,也没有了父亲!” “本该快乐的童年,却不得不和那些街头流氓无赖厮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