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建军问我,是不是真要去找宝藏,我酒都醒了一半。 他眼睛半睁半闭,又不说话了。 “建军大哥……” “叫哥!”他说。 我咽了口唾沫,啥意思呀,这是要拉郎配,逼我娶他妹子吗? 叫就叫吧,都比我大,都是哥。 “哥!” “嗯,”他露出了一丝笑,“说说吧,咋想的?” 说啥? 我有些懵,宝藏?还是张妖精? 我选择了宝藏。 “是,我要去找!”我十分肯定地说。 他瞥了我一眼,“你缺钱?” 我摇了摇头。 他看着,意思很明显:那为什么? “这是我师傅的遗愿,我想帮他完成……” 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淡淡道:“如果我说都是贪财的借口,你会生气吗?” “不会!”我正色道:“自古财帛动人心,没人嫌钱多,如果说我一点儿没有想要里面财宝的心,那就是矫情了!” 他扬了扬眉,眼睛睁大了一些,“你倒实诚……” 我不卑不亢,“实话实说而已。” 张建军点了根烟,不再看我,自言自语,“当年,我还在上小学,我爸和我老叔闹得不可开交,哥俩在院子里滚在一起,暴土扬长,造得像土驴一样……” “那时候,我就知道是因为什么!” “小时候,我叔对我贼好,每次我都盼着他来我家,每次他也都不空手,一块大米花糖,又或是一串糖葫芦……” “你知道的,那时候的我们最单纯,谁对自己好,就是最好的人。” 他的眼神没有焦距,语调也温柔起来。 看来,这也是他会帮张思洋的原因,到底是有血缘的近亲。 “可我爷死了以后,一切都变了……” “那时我就发誓,如果让我看到那把什么叽霸狗屁钥匙,我就融了它,做成一副大金牙戴上……” 说到这儿,他呵呵笑了起来。 “兄弟,”他看向了我,“你们男女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了……” 我看着他,不说话。 “我只要一个请求!” “您说。” “如果有那么一天,无论是因为什么,都别让她太伤心……” 他长长舒了口气,“这丫头,心眼子是多了一些,可她自幼丧父,每天又生活在杀父仇人身边,心眼儿少的,活不到现在……” 我不由黯然,这是实话。 想不到眼前这位如此冷漠的性子,却又是如此认亲,心思也这么细腻。 “有个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他说。 “您说!” “不要去找什么宝藏,把手里的钥匙都融掉……” 我笑道:“给您做副大金牙?” 他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都看来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如此开心大笑的时候太少,所有人都面露惊讶。 他笑出了眼泪,用手背擦了擦。 “不说了,不说了!”他摆了摆手,“年纪大了,就爱絮叨,找与不找,都是你们的自由,或许也是个奔头儿,注意安全就好……” 我帮他点了根烟,“哥,谢谢!”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怔了一下,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他抽了口烟,眉心显出一个深深地“川”字纹,“什么大不易?” “长安米贵,居大不易!” “对对对!这大京城,啥叽霸玩意儿都贵,住着不容易,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儿了,和哥吱声儿!” 我有些感动。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鼻子、眼眶都有些发酸。 想不到他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还能说出这么暖心的话。 “哥,走一个!” “好,痛快!” 喝到半夜,两箱12瓶茅台,都见了底儿。 我不是心疼钱,问题这也太能喝了! 唐大脑袋和老疙瘩、大头、老嫖、赵埋汰、陈六指,六个人跑出去吐了好几次。 白瞎这酒和菜了。 造孽呀! 我还好,虽说胃也直翻腾,只要不看着他们吐,应该吐不出来。 “武爷……”周疯子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