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让唐大脑袋和大头坐我车了。 不到600公里的路程,这两个人至少聊了500公里的女人,唾沫横飞。 下午四点,进了太原城。 住进了桃园南路上的唐都大酒店。 上次来太原,还是1995年的5月底,这家酒店开业还不到一周时间。 那个时候,我下一次货至少要花几个月,一分钱掰两半,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住如此豪华的酒店,一直都住小旅馆。 坐在小旅店的硬板儿床上,看着窗外地标一样的唐都大酒店,羡慕的不行。 今天终于住进来了,觉得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大头和冷强出去忙了一天,天黑才回来。 晚饭后,五个人在我房间开了个小会。 次日上午,唐大脑袋和老疙瘩拎着包,离开了宾馆。 脚前脚后,我也出去了,直接奔了火车站。 太原火车站和京城火车站很像,不过有些缩水,规模小了很多。 我进了站前广场斜对过的一家食品店。 “老板,拿瓶兴安山泉!”我扔在了柜台上一枚硬币。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嗑着瓜子,头不抬眼不睁,“两块!” 傻了不是? 三年没跑[轮活]了,竟然忘了这是火车站前,啥东西不得贵一倍?! 我又拿出一枚一元钢镚。 哒哒哒! 轻轻敲了三下。 胖娘们抬起了头,嘴角两边还挂着瓜子皮。 她收起了两枚硬币,看似很随意地在玻璃上也敲了三下。 不同的是,她敲的是一长两短。 这叫“叫棍”。 我那三下是告诉她,我是同行。 她回了一长两短。 第一下短,第二下长,第三下又是极短,意思是:她这儿是山头。 也就是说:她这儿,是太原城荣门蹬大轮的窝子、联系点儿。 如果我不回敲,说明我那三下是无心之举,她也不会回敲。 接下来,我用手指关节又敲了三下。 这三下连在了一起,速度很快,意思是我有急事找人。 其实“叫棍”只有九种叫法,看着挺神秘,不过是对个暗号而已。 其目的是避免不是同道,再说错话。 “说!”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我说:“麻烦大姐给潜哥打个电话,就说我姓武,雪城的!” 二十几分钟后。 一个穿着韩式夹克衫,裤线笔直的帅哥,出现在了我身前。 他伸开了双手,哈哈笑道:“小武,五年没见了吧?” “潜哥!” 我俩热情地拥抱在了一起! 高潜比我大六岁,今年34,相貌英俊。 他比我矮了一点,十分标准的身材,什么时候都打扮得利利索索。 他身后还跟了五个小子,其中两个我都见过,跟了他好多年,分别是[下手]黑子,和[换手]小林。 我用力抱了抱高潜,同时扬手打招呼: “黑哥,林哥!” 这俩人都咧开了嘴,无声地笑着。 高潜把着我的胳膊,回身说:“我给兄弟们介绍,这是小武,我好兄弟……” 不等说完,扬手就拍了自己头一下,笑道:“瞧我这个臭脑袋,怎么还能喊小武?各位,以后都要喊武爷!” 不等我拦着,黑子他们齐刷刷躬身喊道:“武爷好!” 这一下,把我喊了个大红脸。 “潜哥,你这是嘎哈呀?!” 他哈哈大笑,“盛京的鬼爷放出话来,荣门又添了一位爷,而且还是西安老佛爷的高足!我一听姓武,就知道是你小子……” 我连忙解释,“鬼爷也是客气……” 高潜沉下了脸,“这话就不对了,鬼爷什么身份?老佛爷又是什么身份?人家怎么不和我客气?” “而且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道上的人都看在眼里,提起你小武,那个叔爷姑辈儿的不竖起大拇指,都得夸一句:知进退,有情义!” “咱不提这些,就单凭你是西安老佛爷的关门弟子,谁敢不喊声爷?” “不过,我得挑你理了……” “潜哥不用说,总之一定是我不对,我先给您赔礼道歉!”我连忙说。 他又笑了起来,“你小子,咱俩认识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