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我又把在广州发生的事情说了,当听说胡平安的腿是我掐折的,六个人都面面相觑。 高潜端起了酒杯,“来吧,兄弟,我得正式敬你一杯!” 喝完酒,他才讲起了他们之间的恩怨。 原来,这个胡平安曾经跟过高潜的老大军爷,没几年,就因为出手不管不顾,给团伙惹下了大麻烦。 胡平安有个毛病,爱干私活。 每座城市干[轮活]的,都有自己的线。 例如西安开往广州的81次列车,就是高潜的[专线],其他人不得染指,否则就是[越线]。 这种情况如果抓住,轻则断一指。 重的就是往死里打! 我一直独来独往,不可能有“专线”,也没那个实力。 [越线]这事儿比较特殊,多数同行都不会故意找茬,只是恰好坐了这趟车,又赶上囊中羞涩,才会出手下货。 不过,正所谓行有行规! 荣门的规矩就是,[越线]可以,你得打招呼! 与这条[专线]的团伙老大沟通后,才能出手,而且下来的货要奉上一半。 我和高潜,就是这么认识的。 我们能成为朋友,是因为都有自己的底线,从来不朝那些弱小下手。 而胡平安则不同,不仅私下里常常[越线],干活更是不管不顾,因此得罪了济南城一伙人。.. 没多久,人家就找上门来。 那时的军爷还是军叔,摆下酒宴赔礼道歉不说,又当众插了自己大腿一刀。 对方这才罢手。 胡平安因此被开出了团伙,孤魂野鬼一样游荡。 被开出队伍不久,他想抢高潜的线,恰好被我遇到。 去年夏天,他瘸着一条腿回了太原城,不知道背后有谁支招,很快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大哥,又拉起了一支队伍,坑蒙拐骗什么都干。 最近两个月,就与高潜发生过两次冲突。 黑子恨恨道:“球势的胡平安,现在混得可油了,死迷粗眼早晚被人一格揽溜死……” 他骂胡平安现在混的不错,可不会有什么大出息,早晚被人用棒子打死…… 从少年时,我就天南海北的走,各地方言或多或少都懂一些。 聊着聊着,我问起了那伙盗墓贼的事情。 这才是我约高潜的主要原因。 山西仅次于河南,自古也是盗墓大省。 虽说倒斗与荣门道不同,可高潜他们毕竟都是坐地户,应该了解一些。 听我说完,高潜看向了其他人,“满仓,你和武爷聊聊吧!” 满仓三十岁出头,面目忠厚,皮肤黝黑,粗手大脚。 他负责团队的[搅手]。 先前介绍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此时见高潜不找别人,直接让他说说,我就明白了,这小子八成以前干过倒斗! 只是不知道为啥,怎么还改行进了荣门? 估计也是因为没有“手艺”,所以才会做[搅手]。 [荣门六手]中,[望手]一般人干不了,而[搅手]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一般小混子都能干。 只要锻炼几次,就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出现,怎么干才能把现场搞乱,让其他同伙脱身。 “姓金?”满仓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咱太原城,曾经跟过“老败家”的有七个人,可没有姓金的!” “能不能是外地人呢?”我问。 “可能性很大!” 满仓问:“这些人只有那些文书?还是同时也出其他货?” “其他货也有。” 满仓眉头又皱了起来。 “有问题?”我问。 “不好说……”他疑惑道:“如果是去年春天下的墓,一年后才出手,这个时间跨度长了一些,毕竟夜长梦多,变现为王,一般团伙都不会这么干……” 我说:“那座墓里应该没有其他东西了,他们这次又不止出那些文书,能不能是后来又下了其他墓,攒一起出货呢?” “不是没可能,”满仓紧锁眉头,“100万一卷,十几卷就是上千万,这可不是小买卖……竟然流窜到太原出货,怪了……” “……” 我们一直喝到了下午三点才散。 满仓跟我回了宾馆。 晚上。 我带着满仓、大头和冷强四个人,开车来到了杏花岭区一条破败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