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我一直都在最前面,耳朵也没离开电话。 在卧铺车厢行窃多数有两种: 一是那些没技术含量[宰死猪]的,他们是瞪着眼珠子硬翻; 我瞧不起他们,这和明抢没区别! 二是[小刀客],他们多数衣冠楚楚,或是帮忙往行李架上放行李时[挑包],或是在与肥羊错身时下手。 一路上与我们错身而过的,一共有九个人。 三女,六男。 我仔细回想着他们的样貌,没有值得怀疑的,都是普通旅客。 我看向了老疙瘩。 他明白我的意思,默默摇了摇头。 其实不用得到他的肯定,我也知道自己不会看错。 绝对不是这九个人! 难道是在7号和8号车厢连接处,抽烟的那个男人? 那人看着至少四十几岁了,油叽叽的大背头,典型的暴发户打扮,穿金戴银,大腹便便。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穿了一条白色西裤,应该是因为肚子太大,爱掉裤子,所以还戴了个黑色的双肩背带。 思来想去,这个人最值得怀疑! 我又看向了老疙瘩,他蹙着眉,也在苦苦思索。 “你觉得是谁?”我问他。 他毫不犹豫:“背带裤!” 我笑了起来,“走吧,溜达一圈儿!” 我刚要站起来,张思洋一把拉住了我,“算了,丢都丢了,别惹祸……” 宁蕾还在生气,气得脖子都红了。 我冷笑起来,“敢动你们,就是在打我的脸!” 唐大脑袋和大头他们要跟着,我没让。 也不是打群架,没必要! 117次列车,是京城刘浩的专线儿。 刘浩是丁老怪手下的头号人物,道上都尊称一声浩叔。 而丁老怪,本名叫丁伟栋。 道上的人,当面都尊称丁爷,背后却都喊他丁老怪。 此人成名已久,声望和口碑虽赶不上盛京的段老鬼,可京城南下的列车,至少有二十几趟,都控制在他手里。 我没见过这个人,不过与他的手下刘浩,可打过不止一次交道。 那些年,因为我常年全国各地的跑,国内列车几乎都坐遍了,甚至有一些车次,自己都记不清楚坐过多少次了。 这种情况有个弊病,就是没有[专线]! 每次囊中羞涩、不得不出手干活的时候,都是在[越线]。 不过,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在车上找到这趟线上的同行,说清楚原因,下货后上再交上一半。 我和太原的高潜,还有一些同行,就是这么认识的。 区别就是,我和高潜成为了朋友,和这趟线儿刘浩相处得却不太愉快,因为他每次都叽叽歪歪。 这也是我留在京城快三年了,却从来不联系他们的原因之一。 这位“浩叔”,心眼儿太他妈小! 我和老疙瘩穿过餐车,一直走到13号硬座车厢,才找到那个“背带裤”。 此时。 一个衣着土气的中年妇女,坐在中间位置三人座的过道边儿,耷拉着脑袋在睡觉,两只手紧紧抱着个帆布包。 眼瞅着“背带裤”过去了,停顿了多说五秒钟,就划开了女人的包。. “l”型口子,就是他! “背带裤”的出手十分利落,下货后继续往前走。 迎面,过来个尖嘴猴腮的小子。 我和老疙瘩一前一后,继续走着,路过那个中年妇女时,她还在睡着。 前面两个人交错的瞬间,一沓用橡皮筋捆的钱,就进到了那小子的挎包里。 那沓钱有零有整,看样子至少得三千多。 两个人分工明确。 “背带裤”是[下手],尖嘴猴腮的小子是[换手],不知道[望手]和[接手]以及[搅手]们,都在什么位置? 奇怪,以我和老疙瘩的眼力,竟然看不出来。 我更没见过这两个人。 不过,[越线]的可能性不大! 京城丁老怪口碑虽然不怎么样,可人家财大气粗,手下养了好多[搅手]。 这些人既掩护同行逃跑,同时又是丁老怪他们那些人的保镖。 一般荣门中人,真不敢越他的[线]。 难道刘浩[调线]了? 所谓[调线],就是不再跑以前的线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