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我坐在了唐大脑袋身边。 “哥,你眼睛都肿了。”他说。 我揉了揉,疼,感觉眼皮好沉。 “没事儿!”我鼻子开始发酸,“哥没用,救不出你……” “操!不就是当三年和尚嘛,当就当,算个叽霸呀!”他咧着大嘴安慰我。 我说:“这两个老喇嘛和那个扫地的功夫真好,你可别白待三年,拿出你死皮赖脸的精神头儿,好好学学!以后哥和老疙瘩,就指望着你保护了……” “你说扫地的那个干巴老头儿?” 我点了点头,看来他往出跑,都没轮到人家出手。 他眨了几下小眼睛,“你别说,还真行,这要是看上哪个小媳妇,一念经,她一准儿得口吐白沫倒地上,任我摆布……”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嘴。 因为此时我的脸都特么绿了,哑着嗓子骂了起来,“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儿正事儿?” 他干笑两声,“开玩笑,开玩笑呢,我看你眼珠子都红了,尿唧地要哭,逗你呢!” 气得我翻了个白眼。 这货可咋整,没心没肺呢? “我和你说说宁蕾的事儿……”我把几天前下山时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她傻呀?人家说你500块钱把她卖了,她就信?”他气愤道。 我说:“行了,你知道就行了,那我可就走了……” “哥……”他又赖叽起来,“等手机有信号了,你给暖暖打个电话……” “干啥?” “让她等我呀!”他急了,“别等我他妈还俗了,她却嫁给别人了,咋整啊?” “你真想娶她?”我还是有点儿不信。 他瞪圆了眼睛,“必须滴呀!” “行,我告诉她!” “那你啥时候来看我?” “过年来,我和老疙瘩一起来,咱哥仨一起过大年三十!” “嗯呐,你多带点儿炮仗,崩崩丫的晦气!” “……” “哥,给你……” “啥呀?” 他从一旁的被子里,掏出了玄铁飞虎爪,还有圆溜溜的螳螂臂,“在这儿我是用不上了,你拿着防身……”新船说 “不用!” “快叽霸拿着得了,磨磨唧唧大老娘们似的……” “……” 我刚把两样东西放好,两个老喇嘛回来了。 我问:“大师,我能常来看他吗?” “不能!”丹珠巴·洛桑达瓦回答的非常干脆,“你要是为了他好,就不要来看他!” “哎——?!”唐大脑袋喊了起来,“老和尚,你们还能不能有点儿人情味儿?犯人还允许探监呢,我特么咋就不行?” 两个老喇嘛低头顺眉,念着佛号,看都不看他一眼。 为了他好? 我长舒了一口气。 罢了! 但愿佛法能化解他这一难,三年而已,不见就不见! 我回过头,看着塌上木乃伊一样的唐大脑袋,“三年后的今天,哥在山下等你!” 走出殿门时,身后传来唐大脑袋的哽咽声。 我强自忍住,没回头。 我和冷强到山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太阳还挂在西侧天边,云都红了。 谁都不会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招待所里。 老疙瘩低着头,眼泪滴滴答答掉在了水泥地上。 大头感叹道:“高人哪!” “大头哥,你信天煞孤星一说吗?”我问他。 他没说话。 我明白了,瞬间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靠在了椅子上。 一句话都懒得说了。 见我这副模样,大头憋了好半天,整出了一句废话:“这命运呢,不可不信,却也不可全信……” 晚上,张思洋给我那只眼睛敷上凉毛巾,枕着我的胳膊说:“小武,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陪我去大理散散心行吗?” 我知道,哪里是陪她散心,这是想让我放松一下。 我提不起兴趣来,看到她渴望的眼神,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拉开窗帘,外面下着细雨。 这雨,是后半夜两点下的。 悄无声息。 可我都知道。 早饭大伙几乎没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