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诸峰连绵不绝,而汀湳城背靠的一处正是最险的垂直峭壁横生的一处。除了垂直陡峭的山崖,其余进山的路皆有重兵把守。 天寒地冻,雪满枝丫。 几人商量下,让轻功最好的李莲花和陵江派的掌门江侗走崖壁,陵江派是滁州小门派,武功虽不出色,但一手凭空过江的水上轻功极其卓绝,除了婆娑步,在整个大军中是独一份的身轻如燕,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石水与乔婉娩探东面丛林,何璋与王忠往西,傅衡阳和白江鹑走中间那条路,那也是首位最多的路。 一行人天不亮就到了,直至傍晚时分才得以汇合。 李莲花和江侗是最后到达汇合点的,江侗在李莲花的搀扶下捂着一只手臂,身上衣服有一大块烧焦。 乔婉娩远远地就先发现了两人,“相夷?你没事吧?” 李莲花脸上蹭了一小块,他将江侗交给王忠,活动了一下手肘,摇摇头。 崖壁虽然无人看守,却暗中埋了许多火药弹,李莲花发现的不够及时,而江侗在剑神面前急于表现,一眨眼已经飞上四五米。 好在李莲花反应及时,削了一大块积雪掩埋,才让那一个炸点哑火,没能连成一片。最关键的是,如若不是李莲花反应快,炸点相继开花,直接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只是李莲花在拉回江侗的时候被炸开的沙粒擦到脸,而重力作用下,他单手拉扯江侗这样的成年男子,手肘有些超出负荷,抻了一下。 “是我连累了李兄。”江侗很愧疚。 “都是为了战事,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李莲花丝毫不在意。 乔婉娩却不能不在意,她下意识取了手帕,想替他清理一下伤口,李莲花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小伤无碍。”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到树枝上取了一点雪,压在伤口上揉了揉,止血退红消肿。不然顶着这个回去,万一阿狸还没睡看到了……也不知道她今天做了什么,会不会觉着无聊。 乔婉娩收回手,心中有那么一瞬空落落的。 “各位,其他路情况如何?”江侗服下白江鹑的内伤药,询问道。 白江鹑见李莲花不住张望军营方向,于是催促道,“时候不早,何况江掌门的伤势走不了太快,我们边走边说。” 时值冬日,山路格外难走,大部队进山完全不现实,这是几人汇总情报后达成的共识。需得极少一部分精锐高手从山中悄悄潜入,与正面攻城的大军应外合。 到达营帐前,傅衡阳道出大家心照不宣的计划。不过动作要快,再过几日寒潮来袭,山中风雪大作更难走。 李莲花提议将攻城日期定在后天一早。 傅衡阳眉头微蹙,“也没有这么急,大军整顿、休息……” “嗯,再等个一年半载,开荒种田自备粮草。”李莲花素日温和有礼,但是他若想要挖苦谁,那绝对是能一句话噎死人的。 石水应声附和,“打仗哪有那么多准备,等我们筹备好了,程铎能准备的更加充分。” 说着话,不知不觉回到了营中,天已经黑透了。 营帐火把的掩映下,一黑影见他们回来,急急来报告白江鹑,小少爷和其他四个少年被纪汉佛关在主帐挨罚。 白江鹑顿时头疼起来,“他们又做什么了?” “那个……”来人犹犹豫豫地看一眼李莲花,原本打算回去找阿狸的李莲花见状顿住脚步,听那人小声道,“他们翘了夫子的讲经,又惊扰了阿狸姑娘。” 众人纷纷看向李莲花。 唔,虽然李莲花不打算替别人管教儿子,但是他觉着有必要去了解一下情况。 等到见了帐中情景,李莲花觉着自己或许多此一举来。 纪汉佛效仿阿狸,让小土豆们一字排开,扎马步,已经扎了一下午。 最倒霉的纪小霜和郭敏之加上早上再阿狸那的一顿,几乎扎了一天的马步。 “爹爹!”白轻时见到他爹,立马连滚带爬跑过去伸手要抱抱。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抱起白白胖胖的儿子,白江鹑看一眼其他四人,身后何璋与王忠分别瞧一眼自家的崽,看看李莲花,又看看纪汉佛。 “夫子一把年纪,为了追他们几个翘课的摔断了腿,刚来跟我请辞。你们年纪尚小却也该学过男女有别,叨扰阿狸姑娘已是不该,还投机取巧骗吃骗喝只知贪玩。” 王忠大惊,乃至失色,一巴掌呼上王怀义的后背,直接把这小子打了个踉跄,他万万没想到能丢这么大的脸,讪讪地看了李莲花一眼,“门主,实在对不住,我教子无方,我今天就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