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天过去了,阑裳终于等来,碧天青佑关于出逃的计划。 薄薄几页纸,却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顺着窗户里眺望远方,桌子上放着的信纸,被吹得飒飒作响。 碧天青佑的信上告诉他,计划已经备好,今晚就会找人来带他出逃。 他的眼神越发的冷,像个被囚禁的小鸟一般,伸长胳膊拂着窗外的风,却够不到自由。 送完信笺回来的丁香,正在仔仔细细地替碧天青佑收拾他的衣物。 碧天青佑看见了,说道:“你一个大皇子的贴身侍女,这些事情就让下人去做好了。” 丁香却没有停止,说道:“都已经习惯了,就让奴再为公子多做几次吧,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碧天青佑听了,说道:“不管你回没回到大皇子身边,都可以随时来为我做事。” 丁香突然停下了,若有所思地说道:“奴说得不是这个,对于公子,都是丁香自愿的,不管公子是不是在利用奴,奴都没有任何怨言。” 静默片刻,丁香问道:“公子确定我们今晚就逃走吗?” 碧天青佑说道:“人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动,妖界也脱不了干系,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说完她继续整理着碧天青佑的衣物,碧天青佑也没有再说什么。 是夜。 阑裳没有整理行李,不过他似乎也没有多少行李可以准备。 他表现得过于慵懒,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即便是晚膳来了,也像没有什么事似的,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吃起了饭。 就在这时,宫里的灯火,突然一下子全部熄灭了。 不知什么人闯了进来,一个女声低声催促:“公子快走吧,青佑公子让我来带你逃走。” 屋子里传来一声刀子捅入身体的声音,之后重新又恢复了静止。 一个人影慢慢地从黑暗里走出来,宫里的烛火重新被点亮。 烛火摇摇晃晃,由微弱变得强大,像极了失势的人。 阑裳点完蜡烛以后,踱着步走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慢慢揭开她脸上的面纱,红色的小脸鲜血淋漓,嘴角还大口地吐着鲜血,眼睛里满是不甘,恨恨地说道:“怎么会,怎么会,明明” 由于过于微弱,她竟然连话也说不完,便没有了呼吸。 阑裳冷漠地看着她,抬起手,从手上轻轻撕下两个透明的指套,说道:“信封么,原来是信封下了毒。看来没能刺杀掉我,还真是一件让人忧心的事。” 阑裳把透明指套放在桌子上,说道:“你就真得以为,我会相信你么,想杀便能杀。看来我还真是个心腹大患,纵然那么远,你还是要费这么大力气,置我于死地,只要我没死,你怎么都不会心安。阑忧,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说完他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狠狠喝了下去。 一直等不到丁香出来的碧天青佑,看了看天色,坐回到马车里,对着外面的车夫,说道:“走吧。” 外面的人似乎有一丝犹豫,确认了一遍,“请问公子,我们真得走吗?” 碧天青佑闭上眼睛,吩咐道:“走吧。” “是。”外面的人没有再询问,驾着的马车飞快地跑了起来,越跑越远,而幽翠宫里的那具尸体已经没有了温度。 她再也不能回到喜欢的人身边,是最爱的人亲自将她推到了屠刀之下。 恶魔摧残下的人间,已经不成了样子。 饿殍遍地,哀嚎遍野。 白楚楚看着这一幕幕,极其心痛。 他们做错了什麽,要遭此劫难。 她把自己的食物和衣物分给那些需要的人,一路采集着各种药草,沿路治病。 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也只能救那么小小的几百人,尽管她已经不眠不休。 只要妖魔没有除尽,死亡堆积的尸山血海就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可是这么多妖魔,怎么除得尽呢。 一手拎着剑,一手拿着锋利砍刀的遥川,已经杀红了眼。他的身上满是伤痕,大的小的轻的重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受过多少次伤了。 几天几夜没睡的他,一直奋战在前锋。 他总是想着,只要他一合眼,便有可能多一个人被杀害。可是这样多的妖魔,明显是有预谋的,杀能杀得尽吗? 他知道。 可他无法辜负自己的心,无法放下手里的屠刀。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