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静如水中一天天溜走,看似毫无波澜,却暗藏风云,不似轻淡。 近来,阑依总是茶不思饭不想,阑裳不得不常常去看她,一个缺了灵魂的躯壳,再没有饭食的滋补,可是要凋零的。 阑裳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摸了摸小翎鸟可爱的脑袋,说道:“你瞧,楚楚她又丢下我们两个,会她的情郎去了。” 小翎鸟耷拉着惺忪的睡眼,地狱之主的一天不是在吃吃喝喝中度过,便是整日睡个不停。 崇明宫中,再次被叫来的白楚楚,看着阑忧心里直打鼓。最近总是无端被叫来,大多喝喝茶聊聊天。今日又是为了什么呢? “陪我去医馆看看吧。”阑忧突然一改往日的慵懒,一本正经地说道。 “医馆?”白楚楚不禁有些吃惊,妖族素来有灵力,难道也会需要医馆吗? 阑忧点点头,带着她径直向一个偏僻的地方去了。 走着走着,阑忧忽然在一个破庙前停了下来。 “到了。”阑忧示意道。 白楚楚向前望去,不禁吓了一跳,这上面蛇鼠蚁虫密密麻麻,爬的遍地都是。这哪里是医馆,简直是个虫子窝。 阑忧看着她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一介医者,还害怕这个。” 白楚楚故作轻松地说道:“死了倒是不怕,只是这活的而且数量过多。咬在身上,滋味难耐。” “难道你尝过这种滋味?”阑忧颇为好奇地问道。 白楚楚听了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了,逗你的。你再看。”阑忧抬手施法。那些蛇鼠便消失不见了,露出一座颇为豪华的宫殿,原来只是障眼法。 白楚楚抬脚向里面走去,看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动物,昏睡在那里,只是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这是?”医者仁心,白楚楚不免有些心疼,不自觉上前替它们包扎起来。 阑忧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动作,说道:“它们都是妖。在战场上负了伤。” “可是妖不是有术法,难道不能自愈吗?”白楚楚一边上药一边说道。 阑忧叹了口气,说道:“一般的伤自然可以,可是人魔两族用专门的法器或术法,这样的伤就难以愈合了。” 不一会,白楚楚便都替它们包扎好了。 “姑娘的手法还真是熟练。”阑忧夸赞她道。 白楚楚不好意思地揉揉脑袋,说道:“我从小便跟着家师学习,自然而然也就熟练了。” “那我可要叫你神医了。”阑忧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白楚楚连忙推脱道,“医者仁心,是我的职责罢了。” “那可不见得,神医那日救了我,如今又不顾它们是外族,心地可见之良善。”阑忧说道。 外族?难道他已经知道了?白楚楚不禁有些慌张。 阑忧却握住她的手,说道:“不必惊慌,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白楚楚这才安下心来,说道:“它们会经常受伤吗?” 阑忧的眼睛漫上一丝忧愁,说道:“战争不止,便会如此。我愿这天下太平,神医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么?其实白楚楚从小便以救死扶伤为此生的夙愿。只是,现在的她,被情爱绊住了手脚。如若有一天,她希望自己能和阑裳一起,归隐田园,救死扶伤。 “怎么不说话了?”阑忧见她一直沉默不语,问道。 “没,没什么。”一切都为时尚早,不过,她愿意等他。 和亲消息传来的时候,阑裳正在准备膳食去看望阑依。 然而,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要作为妖族和亲的公主出嫁了,一切是那么突然。阑裳手里的饭食顿时洒了一地。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在朝不同的方向发展了,还是改变不了阑依的命运? 阑裳几乎是飞奔着跑去了崇明宫,光着脚奔跑在宫中的他像个疯子,他明白,如果他再不做些什么的话,等待着阑依的将是一条残忍的黄泉路。 当他伸手指着阑忧时,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阑忧,你为了权利,就可以不择手段吗?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忍心。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逼她去和亲?” 阑忧似乎早就会料到如此,不紧不慢地说道:“阿裳,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这件事,是”他瞧了一眼旁边的倾夫人,继续说道:“是依依自己要去的。” “你撒谎!”阑裳的瞳孔大张,满是血丝,仿佛要吃了人一般:“你们,你们知不知道,她会死!”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