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您看这里。”
在山林间打着手电筒一寸一寸搜寻的保镖们在一棵树下发现了被丢弃的匕首。
这把匕首匕刃上沾染了小半片的血迹,将底下的干燥枯黄的树根都浸染成了红色。
比起云焦不小心划伤流的血,多了不是一星半点。
“那个混蛋弄伤了云焦?”
尹景州捡起匕首,看着上面浓稠猩红的半凝固的血浆,用小指轻轻蘸了一点,在嘴里抿了一口后“呸呸呸”地吐掉。
“……你他//妈往哪吐呢?”
宋镇川嫌恶地往后退开几步,躲开尹景州故意为之的动作。
“这不是云焦的血。难吃死了。”
匕首上的血不是云焦的,就只能是把云焦掳走的那个人的血。
“喂,姓宋的。是不是你没看好你拿来当筹码的云焦朋友,让他们把人抢走了。”
宋镇川心中将匕首交给保镖,让他去查一下血液所属的人是谁,“那些人?嗤。一群草包而已。私闯骆炀一的家,结果反被警//察带走了。”
刚说完,宋镇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半眯,“骆炀一……”
尹景州对骆炀一的印象不怎么深,只知道是宋镇川手下的一个技术人员。闻言没什么反应,盯着地上的血迹联想到云焦现在的处境便紧皱着眉头。
如果不是云焦的朋友,那这些血一定是云焦弄伤了对方留下的。
受伤后人的情绪会有一段亢奋时期,很容易做出过激行为。尹景州担心抢走云焦的人会因此而伤害云焦。
他心里忍不住去想云焦被那人欺负得遍体鳞伤的样子,抿着唇环顾落了匕首的树附近的地面,没发现任何踩踏的痕迹或是对方留下的血迹。
最近天气炎热,白塔市一滴雨都没下,地面干燥得厉害,很难留下明显的线索。对方也是仔细的人,逃跑的路上也不忘留意脚下的路,竟然连根草都没踩到。
但尹景州不信邪,从保镖的手里拿过手电筒,在周边的地面检查了一圈,终于在西北面的一簇杂草叶片上看见了几滴凝固的血。
“喂,姓宋的。你走不走,要是云焦被伤着了……”
“放心吧。他不会伤了云焦的。你也别追了,我知道他们会去哪。”
宋镇川示意所有保镖撤回,去路口等着。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谁?”
尹景州盯着宋镇川的脸,半晌想到了宋镇川提过一嘴的人名,“你是说那个叫骆炀一的?”
宋镇川瞥了一眼尹景州,“活该你只能当杀手,连情报工作都不做。只会卖死力气。”
“骆炀一就住在云焦对面。今天上午你把云焦带走的时候,他给云焦打了一个电话。”
几个小时前。
宋镇川看着云焦仓皇失措地跑进了厕所,手上攥着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骆炀一。
宋镇川眼神一暗,接通了电话。
“云焦?”
没得到云焦的回应之后,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温柔的声线陡然转变,“宋镇川。”
“我警告你,别碰云焦。”
不等宋镇川作答,嘟嘟嘟的忙音难听地令宋镇川脸色瞬间青黑,扣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你的员工都能跟你叫板,你这个老板当得,啧啧。”
尹景州和宋镇川乘车前往骆炀一的住处,听完这段插曲笑出了声。
“骆炀一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对红塔的了解,比你我还要透彻。”
·
夜色渐浓,凉风摩擦着青叶,哗啦哗啦地响。
骆炀一抱着云焦,脚程极快地在林间游走,丝毫不像是第一次来,七拐八绕地穿过被杂草和灌木丛遮挡的隐秘小路。
云焦想要探头打量周围的环境,骆炀一却收紧了拖着云焦的手,限制了他蛄蛹的动作,“别动。”
骆炀一跑的速度不慢,但说话的声音一点也察觉不出异样,依旧带着游刃有余的淡然和清冷,仿佛只是在月下漫步一样。
甚至紧挨着骆炀一胸口的云焦听着对方的心跳都节奏平稳,平稳的令人有些不安。
现在更加可疑的真凶浮出水面,按理来说对骆炀一的怀疑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但骆炀一知道红塔,还能进入红塔,甚至两次都出现在不符合他身份的地方。
第一次在宋镇川的别墅外,骆炀一还能说是因为他根据自己打的电话进行了定位。
可这次他的手机在宋镇川那里,骆炀一还能找到这里来,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骆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在林里快走了大约五六分钟,骆炀一抱着云焦离开了迷宫般的山林,从一条小路回到了正常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