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吃不上两次‘拨霞供’。” “休得在人背后说小话。”金秀秀假意瞠目斥他,随后又端起桌上的时令蔬菜放入沙锅中烫:“小孩儿食肉要紧,菜可也不能落下。” 金念在温州变得更似小孩更松弛自在,没有在临安城中处处小心的劲儿。此时他还敢与姐姐拌起嘴:“青菜吃起来苦苦的,我才不喜欢吃。” 幼童味觉特别灵敏,不喜欢蔬菜倒也是常事。话虽如此,他仍是搛了些水中正翻滚着的绿叶放入自己面前的盏中。 几人悠闲地吃吃笑闹着,待往砂锅中加了三次水后,终的各个都放下了筷子。 金念留恋此时的氛围,想叫大伙多围坐一会。他闹着金秀秀:“四姐姐,明早再洗碗吧。” 金秀秀自是不许:“今日事今日毕,好手好脚没个病痛,如何能将厨余放至明日?” 突然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一个陌生男子喊道:“金家漆器铺可是在此?” 吴家郎立马起身:“东家,来的倒像是个生人。你们在老家可还有旧相识?” 金秀秀摇摇头:“这么晚了,来者会是谁呢?” 吴家郎走出房门:“毕竟不是临安,治况不知如何。我先出去看看,你们暂且将屋门先关上。” 若真是遇见打劫的贼人,吴家郎高大强壮,且能呼和引起邻里相帮,抵抗一时定不成问题。 倒是自己几个妇孺幼,莫分了他心拖了他后腿才是。金秀秀干脆利落地将房门反锁上。 没几息,却听得吴家郎疾呼:“东家!东家!” 金秀秀执起了房中的一只小凳,首先靠近房门,一副要护人的样子。 却听得吴家郎奔走回来扣门:“东家开开门,有急事需要你定夺。” 金秀秀这才移开了门锁,提着小凳走了出去。 吴家娘子领着金念在其后跟上。 这回,金秀秀是真的惊呆了,来人竟是她曾见过几次的两个彭家的雇工,连连招呼着她前去看门口的骡马车。一问,车里头装的居然是已经昏迷不行的普安郡王府侍卫陈荃。 她持着自己良好的一向比肩仕女的修养,柔声不去迁怒来人:“彭成人呢?” 彭家的雇工见到这温州金家漆器铺的东家竟就是临安城金漆匠家的女儿、自己没有定性的少东家的未婚妻,不免也自觉心虚。其中一个人懦懦地开着口:“彭大郎他路上叫些事给耽搁住了,嘱咐我们先来寻金东家你。” 金秀秀不言语,原地不动地凝视着二人。 旁边的人拿肩去拱了拱他。前头说话的人埋怨地回望了他一眼,只得前行一步同金秀秀轻声说道:“我们少东家放佛是在泉州得罪了倭岛来的わ族人。他不敢确定是否会被歹人尾随。于是同我们几人分路而行了。” 金秀秀准备前去代为结清车钱,彭家雇工先行一步付清了:“少东家给了我们一些傍身钱,嘱咐过我们不好吃拿金家的。” 金秀秀真的是被气笑了。大事上不怎的靠谱,这些零头彭成倒是细心的紧。 她张罗着叫吴家郎助着雇工们将陈荃往他的屋子里抬,又转头同吴家娘子道着歉:“吴家嫂嫂,家里地小,这几日怕是要委屈你们夫妻将屋子让出来了。吴大哥同金念挤挤,你伴我睡。” 吴家娘子自是讲道理:“东家,房子都是你付的租,倒与我说什么客气话。家中没有多的被褥,今日倒需在来客凑合凑合了。” 金秀秀故意出声叫前头的人和城中的车夫听见:“他们家的人,与我有何干系?不过看在他们异地遇难事,又是我父亲好友的家人①份上,出一屋暂且相助收留。于我一个娘子来说,此举已是尽全力了,如何还能讲得上凑合?” 吴家娘子连连相应:“是,是。” 如今东家自立门户已是不易,家中突增了好几个男子,确实会招人闲话。 纵是将来懒得辩驳流言,自己的理还是要立住的。 吴氏夫妻帮助来客安顿好后。 吴家娘子又前去厨房大灶旁相帮洗碗的金秀秀:“东家,家里一下添了三口人,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 ①此文中的多处“家人”非指家庭关系成员。泛指古代的奴仆或雇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