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屋内只剩穆玄卿和宇文无期两个人,四周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房中弥漫着檀香,令人熏熏欲醉。
宇文无期打量了下四周,这间屋子虽然简单,布置却是典雅精致,桌椅摆设全部由紫檀木制成,雕梁画栋的屏风,墙壁上挂着一幅《观鱼图》,鱼尾纹浅浅的铺满整个屏风,古朴大气,栩栩如生,让人赏心悦目。整个室内散发着浓郁的墨香,一旁的书架摆满了各式古籍。
窗台处有花,有草,一株海棠开得正盛,枝叶茂密,花瓣晶莹剔透,如雪一般纯净。
“你平时自己打理”?宇文无期收回视线,看向穆玄卿,眼底浮现出些微惊讶,这间屋子,每一处细节都做的恰到好处,可见主人用心。
“嗯”,穆玄卿沏了一杯茶,递给宇文无期。
宇文无期伸手接过,抿唇一饮而尽。
“一个人做这些”?
“阿城会帮我,我闲来无事,总喜欢捣鼓这些玩意儿,他便陪着我”。
穆玄卿提到骆城时,眉眼间泛起淡淡的柔软。宇文无期看在眼里,心里却不是滋味,他知道骆城是从小陪着他长大的,感情定然深厚,但感情再好,那也是主仆,如今看来,似乎不止于此。
“你们关系很要好”?他盯着他,眼神复杂难辨。
“相依为命”。
穆玄卿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宇文无期看着他,眼神突然暗沉几分。相依为命,那该有多亲密才能叫相依为命啊。
“他平日里,也住在这儿”?宇文无期有些急切的问道,那双眼睛里满是焦急,像是突然发现自己心爱之物被别人抢走了。
穆玄卿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他不住这住哪”?
宇文无期握着茶盏的手蓦地攥紧,“你……你们……”
“什么”?穆玄卿不解的看向他。
宇文无期憋了半天却是没话,他又想起没见穆玄卿之前秦非打听到的那些事‘两人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只让骆城一人靠近……’,如今又从他口中亲口说出相依为命住在一处这种话,倒是坐实了那些传言,顿时只觉浑身不舒服,若是没见过骆城看穆玄卿时的眼神倒也罢了,可他见了,而且几乎确定那不是单纯的主仆情意。
他狠狠喝了几杯茶,闷声道:“我呼吸不上来,我胸口疼”。
一双手抓紧了穆玄卿的胳膊,将他拽得歪斜,穆玄卿低呼一声,身体顺势跌落进温暖坚硬的怀中。
穆玄卿推了推那胸膛,想挣脱开,奈何他抱得紧,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宇文无期搂着穆玄卿,埋首在他肩窝处,鼻尖萦绕的是他独特的气息,令人迷恋,令人眷恋。
良久,穆玄卿听到胸前传来低哑的音,“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
穆玄卿愣了一瞬后,才反映过来,他是在问他和骆城。
“读读诗、写写字,弄弄花草罢了”,说着,他顺了顺宇文无期的背脊,语气中有些安抚,他想,京城于他自己而言是故乡,可是对宇文无期来说却不是,他一定很不习惯才会情绪低落吧。
“日后你在京中,要谨言慎行些,京中不比晋城,也不比在军营中,稍有差池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你切记收敛些,别那么张扬,别得罪人”。
穆玄卿放柔了声音劝慰,话刚落,就察觉怀里的人僵了一下。
随即,穆玄卿感觉自己腰际的力度加重了几分,紧箍着他,像是要揉碎了将他嵌进身体里。
“还未曾好好谢你救我”,穆玄卿顿了顿又道:“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活不到现在,只是,既然我回来了,这件事便到此为止,你也不可再查下去,别再把自己也搭进去”。
穆玄卿说完,却迟迟等不到宇文无期的回答。他不禁看向他,却见他正怔怔的望着他,眼神恍惚,似是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