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行则猛地一拍桌,指着我道:“好一个交易!你凭什么以为我堂堂名门正派会和你这个金鸳盟余孽同流合污!” 我依旧保持着笑意,说:“名门正派……我所求只是保全我二人性命,这件事你既不会违背侠义之道,而且堡主随便动动手指便能做到。只要堡主愿意,我可以留信物为证,日后施家堡有需要,我必定会全力相助。” 施行则哼了一声,在案前来回边走边说:“金鸳盟不过四顾门手下败将,如今只剩些残留余孽,你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我完全可以以施家堡名义将你就地处决悬于城门,为武林除害岂不更受武林推崇!” “当然,您完全可以这样做。”我收住笑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只不过堡主心中比我更清楚,要想立足于武林,实力比名声更重要,尽管金鸳盟在数年前的战斗中元气大伤,但到现在提起金鸳盟依旧会有人犯怵。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 施行则皱起眉头,像是陷入了考量。 我瞧着对方有所犹豫,撇了眼门口,说:“地上寒凉,少堡主跪久了怕是会生病的。” 施行则愣了愣,也向着门口撇了一眼,而后长舒了口气,最终下定了决心。 我从施家堡出来已经过了亥时,此时才发觉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离开时施行则答应放了李莲花,施云呇当即便带人赶去了关押的地方,虽然尽管看出来他对于父亲的决定也是不可置信。 有施云呇在,施行则应该也不至于反悔,更何况李莲花的确于他们有恩。 “所以,李莲花也是金鸳盟的人?” “不是。” “可我看他像是对你很重要。” “和少堡主一样,受过他恩情而已。” 所以我并未去和李莲花告别,一是尽量和李莲花在人前拉开距离,二则是为了尽快赶回客栈与血婆碰头,我的确也怕他们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赶到客栈时,血婆几人正好都围坐于屋里,像是在商量什么事。血婆看到我似乎松了一口气,急忙走到我身边问:“你这是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你再晚些回来我差点要回施家堡找人了!” 我看了看众人,不好意思道:“抱歉,一时贪玩,让各位担心了。” 血婆没再多说说什么,招呼了众人各自回屋早些休息,目光却早已经注意到我衣袖的血迹。 众人离开后,她才开口问起我的伤势,我只说是在路上遇到了飞贼不小心受了伤,对方看实在问不出什么,便也没再说什么,为我处理了伤口后,只说让我也早点回屋休息,明日一早启程回金鸳盟复命。 我突然想起来,问:“血灵草拿到了吗?” 血婆笑道:“自然!” 她说着拿出一个锦盒,我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株干巴巴的草,只不过叶子中央生了一条红色叶脉,酷似人的血脉,它也因此而得名。 只不过我看着眼前的血灵草,却皱起了眉头,血婆见我神情有异便问:“可是有什么不对?” 我仔细回忆了一番,说:“之前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真正的血灵草不仅叶脉呈红色,且根系如须,而这一株,却是这种直根。” “此言当真!?”血婆惊讶道。 我点点头,坚定道:“不会错,我确定血灵草就是须根!” 血婆深情一变,有些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风火堂竟敢戏耍我们!” 原来风火堂在得到剑谱后,以免夜长梦多当日便离开了澶州,现在一看这里面多少有些心虚的成分在。 这风火堂当真是贪心,鱼与熊掌他都想要, 血婆当即召集人马前去追赶,只不过她知道此行免不了一战,便没带上我,而是留了阿黑与我一路,让我们先去徐州,稍后他们会前来汇合。 我回到房中睡下已是夜半子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干脆坐起来翻了翻李莲花给我的那本手札。 该说不说,这本手札真是帮了我大忙,或许这件事能成为我正式进入金鸳盟的一块敲门砖,那我离目标便又近了一步。 凭着血婆他们的本事,就算风火堂不配合,想来他们也有的是手段,血灵草于金鸳盟是势在必得,只不过他们离开前我还是叮嘱了几句:“风火堂将施家简谱看的极重,必要时刻可以用假剑谱诱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感觉到血婆看我的眼神,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