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过去,太阳出来照耀四方,天朗气清,院中的一颗大树枝繁叶茂,翠绿的叶子带来了生机活力,光站在树丛中,在地上留下斑驳的阴影。 前院的常村正夫妇为着孙子再次变傻而伤心不已,后院的唐金宝,万灵儿二人还在梦乡。 李轻舟站在院子中,低头摆弄着手指头,时不时抬起头看向五步之外的万重山,前院隐约传来常岳氏的哭声。 气氛沉闷,尴尬,李轻舟皱着眉头,越发不耐的搅动着手指头,不知为何…脑中总闪过唐金宝赤红娇喘,口中呢喃万重山名字的那一幕。 “那孩子变成傻子了。”万重山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其中有任何情绪。 李轻舟漫不经心的随口答道:“是啊,又变成傻子了。” 万重山眸光暗沉,盯着毫无觉察的她,嘴角那抹熟练于心的,刻在骨子里如沐春风,和善亲人的笑意,怎么也扬不起来。 “哦?又?” 李轻舟一愣,猛然间抬头看着万重山那双目光灼灼的眸子,心脏一紧,责怪自己大意的同时也连忙找补: “常村正不是说小虎子周岁前就是个痴儿吗?后来莫名其妙好了,如今可不是‘又’变回了痴儿,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不过是个‘又’字而已,说错了又能怎么样?梦寐都走了,还有谁也能证明昨晚的事与她有关? 如此想来,李轻舟强装镇定,扯出一抹无谓的笑意。。 万重山抬眼看着她,面无波澜,只是眸中更幽深了些,嘴角明明笑着,却又令人感到无端的寒凉: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可偏偏李轻舟心尖虚的颤了颤,脱口而出:“没有。” 万重山定定的看着她,眸中神色变化莫测。 “师兄…”木门从里面打开,万灵儿惺忪睡眼的走了出来。 万重山收回了目光,径直朝着万灵儿走去,关切道: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万灵儿心中一暖,面色不再像之前两日那般苍白,渐渐有了气色,此刻染上三分粉红,少女的娇俏淋漓尽致。 “哪儿就那么矫情了,虽说昨日的药苦的吓人,可服下去之后这一晚上睡的很香,我觉得身上也有了力气,想必已经大好了。” 小女儿家说话时带着娇俏,像是桂花糖。 两人旁若无人般的亲亲我我,倒显得李轻舟格外多余碍眼。想起方才唐金宝的模样,又看见万重山对万灵儿的贴心呵护,李轻舟心下涌出怒火,生的厌恶。 只觉得多看万重山一眼都觉得恶心,昨夜才和唐金宝一起做梦‘春生’,如今又和小师妹甜甜蜜蜜,’种,马‘本性暴露无遗,说‘种,马’都侮辱了这词,简直就是淫,狗。 心底躁郁不断,也不在这儿碍眼,直接回了房间,眼不见心不烦! 万灵儿自然不会注意李轻舟如何,只顾着和万重山说话,对于昨晚的事情,她一概不知,梦寐并没能操控她。 许是昨晚的那碗药太浓太浓,喝下之后她几乎是立即就睡了,四肢无力发沉,就像是昏迷过去一般,根本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就像是双腿瘫痪的病人,纵然梦寐的本事再大,却也无法令他站起来行动。 万灵儿几乎是这行人中最舒坦的人,她每日除了吃饭,就是喝药睡觉,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李轻舟回到房间,越想越气,干脆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自动忽视掉院中他们师兄妹二人的说话声,深吸一口气,开始默念心法,气沉丹田。 渐渐的小腹处热力涌起,这股热力穿梭于体内的四肢骸骨,顺畅无比,李轻舟忍不住道:“爽!” 的确是太爽了,当初她在衡山宗练习这套心法,用了整整两年四个月,像是无头的苍蝇,只觉得枯燥乏味。 根本没有像师傅所说那般神清气爽,后来她日复一日的坚持,才堪堪将心法练熟,那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通体舒畅的惬意。 而门内其他弟子,大多也与她一般,少则两三年,多则七八年,才能完成修习心法,迈入仙门第一步! 可如今,李轻舟却体会到了这股子‘爽’!不似之前在衡山宗的那般,而是真真切切的爽! 这滋味就如师傅所说,是炎炎夏日里一块冰镇脆甜的西瓜,是干涸大地久盼的一场倾盆大雨,是饿的两眼昏花时一盆热腾腾的汤饭。 李轻舟觉得自己简直是畅快极了,畅快的想要跑出去吼上两嗓子,然后躺在地上打滚儿。 昨日的一遍心法只是熟悉的试探,而今日已经是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