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佑佑几人赶到时,只见张未一双眼睛变得血红,脸上满是鲜血。 往常稚气的脸上天真不再,眼神中翻腾着止不住的戾气与杀意。 明明被捆住双手与双脚,偏偏张未一个劲儿的扑腾着,使劲儿往牢门上撞,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将额头撞得鲜血淋漓。 张兆显已经赶来。 那府婢磕磕巴巴的说道:“本来这几日都是好的,小少爷虽然冷着一张脸,但被缚了双手双脚,倒也消停。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就这样,一直往牢门上撞,拦也拦不住。” 楚留行盯着张未看了一会儿,见他神色与行动木然,开口道:“他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应是白氏在搞什么名堂。” 闻言,张兆显反应极快:“快去,看看与未儿一起回来的那些孩子们。” 管家急吼吼的哎了一声,小跑着前去查看。 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的前来回禀:“家主,小公子、小小姐们,都如小少爷这般,好像拼了命的要去什么地方。” 白氏究竟想干什么? 听到回禀,张兆显皱着眉,抬手将张未打晕。 “先不要自乱阵脚,你带人拿上几张清心符,先让孩子们镇定下来,莫要再受伤了。”张兆显一边将张未放在草垫子上,一边吩咐着管家。 管家得令而去,宋怀尘望着张兆显的背影开口道:“宗主,白家此举,恐怕想利用世家向您施压。” 张兆显将外袍轻柔的盖在张未身上,背着身回答:“我这两日在想,按如今的打法,张氏早晚山穷水尽,既然如此,我是否该这样牺牲族人性命?” 他望向张未,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看向宋怀尘几人:“白厚奇既然用血壤控制了众人,用未儿他们向我施压便是他的后手,如今他这后手来的这样快,对我来说倒也算及时止损了。” 说罢,张兆显温和的笑了笑:“详情如何,明日便知了。” 这一步棋,白厚奇几乎可以算的上是阳谋。 前几日张未等人身有异动,白厚奇的心思便不难猜。 因此,两军再次对垒,在城墙上,看见白氏大营中,隐隐新出现许多各大世家的族人,张兆显等人便不觉得多惊讶。 白厚奇仍是那副笑眯眯的老好人模样:“子瑞,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一时是分辨不清,我也没那个心思去分辨,我今日倒是请了几位说客过来,咱们和气生财嘛。” 陈宗明并着其余两位家主,灰败着一张脸被推了出来。 几人垂着头,满脸羞愧,望着张兆显欲言又止。 白厚奇也不催促,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与此时此刻的场景格格不入,无端看得人生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宗明哀叹了一声,无奈开口:“张家主,你也知道,如今我们这些孩子都虐在白氏的手里,实在也是迫不得己。” “那血壤想必您也已经领教过,我们小世家,无法与张氏比拟,实在是拿它没办法,也耗不起,更不忍看着家里孩子遭受这番折磨。” “家主,如今我说这番话是大逆不道,但是看在孩子们的份儿上,宗明大言不惭,恳请张家主不要在意虚名,将这世家之首的位子…退让出来吧。” 陈宗明说完,深深的一俯身,拜了一下。 孟知堂忍不住在城墙上叫骂:“陈氏家主。做人可要讲良心,想当初陈氏一案,陈家也算受过我们宗主的恩惠,如今怎可恩将仇报?” 陈宗明仍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不应声。 张兆显摆摆手,止住孟知堂的声音,看向另外两位家主:“你们的意思呢?” 几人今日出现在这里,想必已经屈服于白厚奇,只是碍于名声颜面不好开口。 如今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再说这话便不再那样困难。 两人对视了一眼:“还请张氏让位世家之首虚名。” 一时间,张氏族人中,人人愤懑不堪。 该说的话已说完,白厚奇这才又乐乐呵呵的站出来:“子瑞,大家的意思想必你也清楚了,如今我这也算得上是民心所向了,就不必将诸位世家家主请来,逐一与你详谈了吧?” 张兆显低笑了一声:“呵,民心所向。罢了,便依你吧,只是此次血壤波及甚广,待你坐上世家之首的位子,这些孩子们…” “这不需你多说,我亦想统领一个欣欣向荣的修士界。” 两人一来一回,张氏众人已慌了神:“家主三思!此人心术不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怎堪统领修士界?” 白厚奇仍然是那幅笑眯眯的模样:“老弟这话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