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乡间劳作的农人收起农具,焦急地踏着晚霞回家。 他们如此急着回去,不是因为家中小儿嗷嗷待哺,也不是给八十老母榻前喂饭,而是这方圆百里,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一旦入夜,就不能靠近那家阴森得宛如地府的酒馆。 曾有人不信邪,在夜间靠近了那家酒馆,发现有人将挂钩狠狠插进一具尸体,倒挂在酒馆门口的房梁上。 这年头,谁没见过人肉,谁没几件惊心动魄的经历? 那人自然不怕,抬脚靠近酒馆。 蓝色火团在空中无端升起,那人虽吓了一跳,但嘴里念了几句“天地菩萨,祖宗保佑”就继续向前。 蓝色火团渐渐多了起来,竟然围在那人身边,发出狰狞大笑,从火团中显出一张张鬼脸,融合在一起,聚成了一具人类的身体。 “普通人也敢踏足此地,不怕死吗!” 那人从呆滞到猛然清醒,吓得一路哭爹喊娘,等他下意识循着灯火通明的地界奔逃,来到人声鼎沸的夜市时,才发现自己的裤子早就湿透了。 自那以后,这事儿就传开了。 有人去公安局报案,可这年头警察都去伺候洋人了,自然不了了之。 从此大家伙都知道,那地,普通人去不得。 但,有些人就去得。 入了夜,就尤为热闹。 --*** “他妈的!你出老千!”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脸上横肉抖了抖,拍桌而起。 他怒瞪对面一个长相妖媚的红衣女子。 女人纤细的手指拂过手心的纸牌:“都是靠本事赢钱,兄弟,怎么如此不识趣。”她离开自己的座位,右手搭上了大汉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呼气,“你可真壮实,要不……今晚去我哪儿?” 大汉本就怒上心头,听了这话,脑子里的怒气倒是消了,但下半截身体开始膨胀。 这世道乱得很,乱得他压根不缺女人,几个子、一顿饭就能快活一番,可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大汉发出一声下流的笑声,他将女子扛在肩头,“啪”地一声拍在挺翘的嫩臀上:“看爷不好好调/教/调/教你!” 周围的人吹起口哨,淫邪笑声不断回荡,起哄这对莫名其妙就看对眼的野鸳鸯。 大汉扛着女子走到门口。 那年久失修,好似被风一吹就散的木门被人推开。 嘎吱一声,一个瘦小的人影出现在大汉面前。 大汉认出是谁,圆溜溜的秃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浑身的热情,犹如泼了一盆冰水,就这么降了下来。 周围的声音静下来了。 肩膀上的女子见他不动,用手指轻轻描绘大汉的背部,可大汉再升不起丝毫的情/欲,甚至忽略了那挠痒痒般的调/情。 女子这才觉得不对,见众人噤声,缓缓回头,不敢再动。 大汉亦是不敢过多动作,忙冷静下来,扛着女子让到一旁。 那人走了进来,竟像鬼魅一般,无声无息。 要不是众人知道她是个人,恐怕都会怀疑,眼前这个人是鬼。 她长得并不凶神恶煞,甚至一眼过去就能知道是个美人儿。 柳叶眉、大眼睛、鼻尖小巧精致,嘴唇不笑也在上扬。 三庭比例俱佳,是个精致的小美人。 按理说这样的脸,就该是个娇俏的姑娘,可她眉目间的英气和杀伐的果断,反而让人忽略她的脸。 再者说,美人是美,可太黑,比在座的大汉都要黑上一分,幸而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否则真要人怀疑她是不是非洲来的黑奴。 她并不理会众人的恐惧,来了酒馆也不点东西,默默走到角落,抱着双手,冷冽的眼神扫向四周。 负责活跃气氛的人开始活络这死寂般的酒馆。 有人交头接耳,丈二摸不着头脑:“怎么她过来了……又想干啥,我上个月没抓弄她家的臭娃娃啊……” “还能干吗,接悬赏呗……养个病秧子,这不是烧钱吗。” “嘘——别说了。想找打?” 很快,大家都有意忽略角落的她。 深夜里的酒馆,又热闹起来,但没人再敢发出淫邪的笑声,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酒馆。 不……应该说酒馆本就普通,是来到这儿的人都不普通。 --*** 在二楼的屋爷没有将这场闹剧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