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的丈夫最近以泪洗面,因为他的红颜知己受不了饥饿,用了一根草绳上吊自杀了。 红颜知己和丈夫都是中学的老师,朝夕相处,生了情愫,一来二去就约定了终身。丈夫说要离婚,红颜知己等着他离婚后和她结婚,却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承诺兑现,而是翠香和翠香肚子里的孩子。 红颜知己的死好几天都没人发现,只有翠香丈夫再次拿着几把米去找她时,见到的是悬吊的尸体。 他悲痛得大哭,下葬了哭,回家了哭,哭得翠香很是心烦,她觉得以前真是瞎了眼了,看上这么个狗东西。 翠香毫不客气抬手甩了丈夫一巴掌:“哭哭哭,我看你也跟着去,玩你们那套殉情算了!” 丈夫不吭声了,他是真怕这个乡下的屠夫老婆。 翠香摸摸自己的肚子:“孩子也快生了,这些年好不容易又有一个孩子,俺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你那些俺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但再谈什么‘与君绝’,孩子就跟俺姓!跟俺爹姓!” 小雀儿在门外听到了翠香的声音,她是来叫翠香吃饭的。 翠香家里已经没米了,全靠张之维小雀儿接济。 小雀儿觉得翠香很奇怪,明明她可以潇洒离去,靠一身好力气过活,却又放不下她已经变心的丈夫。 翠香的声音终于停了。 等了一会儿,等确定不会再吵起来,小雀儿就抬手在敲门。 翠香打开门来,看到是她,就知道要下去吃饭了。 “来啦!”翠香展开笑颜,跟着小雀儿去,留丈夫一个人在屋内。 张之维和小雀儿在湖北呆了快两个多月,过了一个不怎么样的春节,只有两斤猪肉和白粥,连新衣裳都没买,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 攒下的银元几乎也快用光了,幸而大家都种起了春稻,等夏天收割时,一定能度过这场劫难。 张之维下山已经半年,半年时间,白驹过隙,竟然微微害怕一年期限的到来。 日子到了,他就要回天师府去了。 他舍不得离开。 翠香边喝粥边观察张之维和小雀儿,这些个月来,两人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是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但还未满有情人的状态。 问题出在小雀儿身上,翠香看得明明白白。 情窍未开,又怎么能懂什么是爱情? 又怎么能谈情? 情窍开了,才懂情,才好谈情说爱。 张之维在等,在行动,在付出。 小雀儿在接受,在回应,在茫然。 再这样下去,日久生的不一定是爱情,而是友谊,小雀儿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张之维。 这不是张之维想看到的。 翠香决定点点小雀儿。 张之维不怕羞,但在□□上怕羞,所以翠香在三人出去找野菜时,找到机会和小雀儿独处。 她懂了点手语,可以无障碍交流。 一贯心急的她并不急于开门见山,对这样不容易开窍的孩子,就要循循善诱。 翠香:“小雀儿,今年多大啦?” 小雀儿想了想,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可在认出云文绣后,就知道了哪年哪月那日所生。 她举起手指——二十一了。 翠香之前问过张之维多大,实岁30,虚岁31,晃32,毛33的人啦,在乡下已经是个老光棍了! 没想到还是老牛吃嫩草,看上了比他小好几岁的丫头。 她二十一岁的时候第一个孩子都两岁了,只是可惜,没来得及长大,就淹死在池塘。 “二十一啊,也不小了。那时候俺已经成亲好几年了,俺喜欢读书人,小时候见他在树下读书就一直忘不了,人长得还不错,长大了就回老家嫁给他。你姐我就是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就算他家里穷也认了。小雀儿啊,你别看他现在心不在我这,那是因为没有孩子,有了孩子,不在也得在!” 以往许猜猜让小雀儿看的书起了作用,她平静的脸露出一股茫然,她茫然着翠香的话,不知道对还是不对。她沉默地想了一会儿,意识到翠香身上的复杂性。 翠香见她一脸无知的模样,说道:“哎哟!俺真是糊涂,怎么跟你说这事儿了,一黄花大闺女也不懂。”翠香低眉去摸自己的肚子,“姐还记得刚见到他的时候,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没完,见着就脸红,以为这就是爱情。我们女人啊,好像天生就懂这些情啊爱啊,恨不得自己的男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有情有义、忠贞不渝,想爱个死去活来,结果却落个一地鸡毛、得过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