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澜忙起身往殿外走,行了两步,回头道:“阿苑,阿辰,你们俩也一起来,人多好出出主意。” 顾苑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见皇后开了尊口,她赶紧跟上,只有江与辰慢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三人跟着小黄门到了崇德殿,三十一岁的庆德帝元轶,正揉着太阳穴端坐上方。 瞧见江与澜入内,他皱紧的眉头松了松,恢复素来仁慈的模样,起身过去挽住她的手:“澜儿你可算来了,快帮朕出出主意。” 江与澜柔声道:“陛下忧心的可是方将军女儿,方如逸的亲事?” “是啊。”庆德帝一叹。“那日阿轼明明同朕说过,他和那方姑娘是两情相悦,怎么赐婚才没几日,方如逸却突然要退婚?” “莫不是昨日在王家时,被何龄的侍女闹的?” 庆德帝疑惑:“这事你也知道了?” 江与澜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陛下昨日不肯同我说个详细,我便喊了阿苑来,让她告诉我。” 庆德帝这才察觉,顾苑和江与辰也到了殿内:“原来你们两个也在。” 顾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江与辰却只拱了拱手,无奈道:“我们在这也站了许久,可陛下眼里只看得见我姐姐。” 江与澜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方家和梁王的亲事要紧。” 江与辰只得闭口不言。 庆德帝又道:“今日梁王府上的人来报,说方如逸独自一个进了梁王府,哭着要退婚,梁王被逼得没法,只得暗中派人来找朕帮忙。 哎,我这表弟一向和善仁慈,只知怎么对人好,从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好好的一桩婚事突然变得如此,他心里定是慌了。” 江与澜想了想:“不如陛下派人去梁王府瞧瞧?若方如逸不过是被何龄的手段吓着了,就好好劝解一番,说不定她便不退婚了。” “这何龄!”庆德帝怒上心头。“管束下人不严,纵容侍女做出这等恶毒的事来,若不是那侍女已畏罪自尽,朕定要罚她!” 江与澜眉头微蹙,陛下素来心慈,何家只是交了个尸首出来,竟就逃过了一劫。 就在这时,顾苑上前道:“若陛下信任,臣妇愿去梁王府走一趟,为陛下和娘娘分忧。” 庆德帝点头:“也好,何龄的事出在你府上,前因后果你都清楚。朕派个内侍官与你同去,方家父子和史将军去了城郊,看那新出的大弓弩,朕已经派人去喊了,只是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方家受了委屈,你到了梁王府,要好好安抚方如逸才行。” 顾苑福了福:“陛下放心,臣妇必竭尽所能。” 庆德帝摆手命她快去,顾苑和大太监明喜出了殿,疾步走到宫门外,登上顾苑今早进宫时的马车,飞快往梁王府赶。 没过多久,江与辰也出了宫,四下一看,他的护卫魏临正抱着手,眯眼瞧着顾苑的马车影。 江与辰慢悠悠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你家公子在这!” 魏临头也不回:“公子,顾娘子的马车是要去梁王府吧?” 江与辰一愣:“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很明显么?”魏临总算转过身,露出一对凌厉的剑眉。“顾娘子今日是一个人来的,可离宫时,身边却跟了个大太监。能让咱圣上把宫中内侍官派出去的事可不多,定是方将军独女要同梁王退亲的消息,已经传进了宫里。” 江与辰惊讶:“你连这个也知道?” 魏临故作了会深沉:“其实是梁王府派人来送信的时候,刚好被我瞧见了。” 江与辰没好气地攥了个拳头,在他眼前一晃。 他一向自诩口齿伶俐,说遍京都无敌嘴,可每每都让魏临爬到头顶上放肆。 其实他也不是说不过魏临,实在是自己的一身武艺都是他教的,与他有半师之谊,这才总是忍让三分。 魏临并非生来就是江家的护卫。 他祖上本是文官出身,父亲做了军师后,他便跟着随军,年纪轻轻就学了一身好武艺。 可后来父亲蒙冤,他也被发配了漠北,直到江相帮他们家脱了罪,才回到京中。为报大恩,十七岁时,他特来护卫江与辰,教授武艺。 如今魏临二十九了,两人吵吵闹闹地处了这么多年,也生出了不少兄弟情谊。 虽然他们两个都觉得,自己才是对方的“兄长”。 江与辰甩开步子往宫外走,魏临疑惑地跟上去:“公子,不回家?” “居然有人要退圣上恩赐的亲事,此等热闹,我得去瞧瞧。” 魏临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