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辰“啪”地合上盖子,故作生气:“怎么,此等妙事,你原本还不想带我去看么?” “公子,要看什么?”魏临突然凑过来道。 江与辰不爽:“你不是在和余照说话么,过来做什么?” “她去厨下帮忙了,我来看看这大海参。” 江与辰转头扫了一眼,余照果然不在院中。 他回身过来,余光瞥见魏临的手伸向了木盒子,正要掀开,他一掌拍开那双手,没好气道:“你这人,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 魏临愣住了,双手垂下来:“公子你在说什么?” “做饭多累啊,你该去帮帮余照才是。” “可她叫我坐着吃茶啊……” “你啊你啊……”江与辰摇头推了他一把。“赶紧去,就说是我命你过去帮忙的!” 魏临摸不着头脑,但双腿却是听话,转眼间进了厨下。 “照儿和魏临的缘分,果然要靠沈馆主强求才行。”方如逸捂嘴笑道。 江与辰望着厨下,抱了手:“说起来,我的武艺都是魏临教的,他今岁三十,而立了还没成家,虽说整日口上嚷着要相看小娘子,可总没什么行动。 依我看,他对余照也挺上心的,知道我今日要过来,前两日还特意去药房里买了些新进的药材,说什么余照曾经提起过。” 方如逸惊讶:“这些我从来不知的,照儿也没跟我说过。” “姑娘家么,总是害羞些。不像魏临,什么事都往外说。” 方如逸暗忖这倒也是:“看来他们两个的事,少不得要我们多操心些了。” …… 阳春三月,京都郊外的冻河化得透彻,日头一暖,风也和煦了不少。 前几日,方如逸就让坊里的木匠们,把造好的大水车运到庄子里,紧赶慢赶地在河上搭了许久的水车骨架,只等今日牵牛过来,一试便知成效如何。 江与辰一早便和魏临骑马出城,来看这大水车。 去岁他在杨西平的工图上,瞧过畜力水车的轮廓,总觉得不过是小小的几个□□,拿柱子一搭,连上个转轴就成了。 可眼下见到真章,他却多少有些吃惊。 畜力水车的转轴似有一丈长,笔挺挺地伸入河中,左右用三道小柱子架住。转轴尽头连着粗壮的横木,和一根插入土里的高柱相接。 连接处挂着只半人高的竖轮,齿轮凸出,与一架几乎一人长短的横轮咬合,中柱穿过横轮的轴心,其下打横插着一条套牲畜用的细长木棍。 杨西平牵了条黄牛过来,正低头往木棍上套。 “沈馆主,到得好早。”方如逸见他往河边来,笑着上前一福。 江与辰目不转睛地盯着水车:“工图上看着全是勾勾画画,真成了形,竟是这般高大。” “我也是头一回见它成形。”方如逸指着河流附近的土坡道:“杨师傅特意把水车架在地势低缓之处,就是要看看低水高送的成效如何。” 话音未落,杨西平扭头喊道:“东家,可以开始了!” “好,开始吧!” 方如逸心里咚咚直跳,忙活了几乎大半年,总算将这水车造了出来,若是今日见效甚好,她的农具生意自然能做大。 “呼——啪!” 一道鞭响,黄牛仰头叫了一声,迈开四条腿,绕着中柱转起来。 中柱上的横盘缓缓旋着,齿轮咬住和它相接的竖盘,带着那条没入河中的转轴一并动了起来。 水声哗啦,落在低处的水被转轴带起,送入那块开垦在高处的田里。 方如逸大气也不敢出,攥紧拳头盯着看了许久,等到杨西平同手底下的木匠们都随意地坐下来,她才隐隐觉出了一丝功成的气息。 见她怔怔的,余照忙拉她:“姑娘,大水车成了!不枉我们辛苦大半年呢!” “终于,终于成了……” 方如逸心中百感交集,眼角盈盈有泪。 水车功成,她的农具生意自然也能立起来,假以时日,便可积蓄与何家抗衡的财力。 何家一味扑在盐铁上,定想不到农具一道竟能出奇出新。 方如逸默默冷笑。 元轼,你想颠覆朝中格局,把我方家踩成叛国贼子,那我便斩断你的臂膀,扯烂你的钱袋,揪下你那张伪善的脸,让满京都的人都好好看看,你这个闲散亲王的皮子下,究竟藏着多大的祸心!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姑娘你说话呀?”见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