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的小厮领着众人到了南水巷里的私宅,王书敏下了马车,仰头望见这宅子院墙高耸,府门开阔。 想必没个万儿千百金,定是拿不下来。 她顿时气得浑身颤抖,扭头对侍卫喊道:“快!把门给我破开!” 侍卫抄起家伙就往门口去,守门的小厮不明就里,忙奔过来想问一问,却被侍卫们几巴掌打翻在地,捂着脸一声也不敢吭。 宅门一开,王家的侍卫、小厮们簇拥着王书敏和顾苑入内,里头服侍的下人们见他们来势汹汹,全都吓破了胆。 只有一个认得王书敏模样的小厮还算稳得住,趁人不备,赶紧从后门溜了出去。 下人们满院乱蹿,王书敏脸一沉:“那毒妇住在何处!” 领头侍卫逮住一个腿软的侍女,厉声喝道:“大娘子问话,快答!” “在……在内院……” 侍女抖个像个筛子,被领头侍卫推了一把,连滚带爬地在前头带路。 不多时,众人进了内院,王书敏快步进了陈容容的寝屋。里面织锦绣缎,富丽堂皇,桌案高几上摆着不知多少金玉银器。 她一口火气猛地翻上来,双眼一黑,脚下不由地踉跄。 顾苑赶紧扶住她:“敏儿,你可要稳住啊!” “搜……快,快搜……”王书敏艰难道。 顾苑拔高音调,对带来的侍卫和小厮们道:“快把屋子里的铺面田产全找出来!” 众人叮铃咣啷地翻了一刻钟,竟搜出整整一箱子的房契地契,金银细软。 王书敏定了定神,查看片刻,心里砰砰直跳。 这毒妇手中的私产,居然都快赶上她的嫁妆了! 怪道曾得功这些年拿回家来的田产庄子越来越少,她只当是文官清流,奉禄甚少,便是年节上也不过是三瓜两枣。 万万没料到,银钱铺面全进了这个毒妇的口袋! 顾苑跟着瞧了一回,皱眉低声道:“敏儿,曾郎中怎会有这么多的私产?早就越过他的俸禄去了。只怕其中有些说不清的事,这府里的小厮、侍女多半有知情的,依我看,不如带回去好好审一审,别被一个负心人给拖下水才好。” 王书敏觉得有理,当即对领头侍卫道:“派些个得力的人在这宅子里看管,别让人把房子占了去。还有这些服侍的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捆了!马上带回王家!” 侍卫们得了令,飞快办妥,一行人不多做停留,当即出了南水巷,往王家去。 此时的曾得功已然下朝,正在元轼的书房里跪着。 “王爷!求王爷救下官一命!” 他哭喊了半晌,头也磕红了,但元轼却只是沉着脸,坐在高椅上一言不发。 “王爷,您就看在下官这几年鞠躬尽瘁,为您在朝中四处打点的份上,无论如何也要救下官一命啊!” “砰!” 一方砚台扔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曾得功膝行几步,捡起那摔得缺了口的砚台,恭恭敬敬地捧到元轼面前:“王爷,下官此次真真是无心之失啊!” “无心之失?!”元轼冷笑,一掌把那砚台打落。“本王派人明里暗里警告你多少回,叫你谨慎行事,切不可将陈容容带出门去招摇。可你倒好,不仅白日里带她出门,还被自家娘子撞了个正着! 眼下才第二日,京中便传得沸沸扬扬!难道你今日上朝时,没看见文臣武官对你指指点点么!好好一个清流的名声,都被你给败了!” 曾得功一把抱住元轼的腿,抹泪不停:“下官知错了!下官只求王爷指一条明路!下官读书数十载,自认能替王爷分忧……” 元轼一脚踹掉他的手,面色阴沉:“替本王分忧?你如今做出这等丑事,京中那些文臣岂能容你安睡?本王看你这吏部郎中的职是要当到头了,这会谏官们定是在家写着参你的折子。曾郎中,你都自顾不暇了,竟还夸口说要替本王分忧,简直笑话!” “王爷王爷!可是纳妾养外室,又不是什么触犯律法之事!”曾得功忙爬回来道。“下官有功名,有官身,不是那等不可纳妾的庶民。 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过是被那些谏官讥一句私德有亏,圣上又宽厚,贬个半级一级,罚些俸禄也就罢了。下官私产颇多,只要王爷能保下官继续留京,就算罚个三年五载又何妨! 下官的岳父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那些谏官还不都得听他的话行事!下官仍是有用之身啊王爷!” 元轼冰着一张脸,沉吟不语。 他心里明白,曾得功说得没错,私蓄外室于男子而言,不过是个笑谈,被参上几日,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