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让他滚!”
沈母往前递的手顿住了,被吓到后,不解的看着沈凭,“凭儿?”
沈凭摁着额头,压抑着怒意,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再抬头,眼眶明显红了,“对不起妈,我不是冲您,我现在不太想和这孩子相处,您让保姆抱走吧。”
沈母问:“这是怎么了,你最疼卓儿了,是不是因为苏青走了?”
“也别提她!”
沈凭已经要控制不住脾气了,他很想发火,可是一看见母亲的脸,就觉得羞愧。
他已经知道真相了,可母亲还瞒在鼓里,她都不知道平时百般宠爱的小孙子,居然会是她丈夫的私生子!
再继续面对母亲,沈凭真怕自己藏不住话,什么都说出来了。
这个家太脏了,难怪岑舒一开始就不和任何人亲近,走也走得决绝。
但母亲还在这个家里,她甚至已经在父亲身边几十年,可能早就经历过许多沈凭所不知道的苦楚,那又何必再伤她一次呢。
“妈,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先去书房了。”
沈母不明所以,她迟疑着点头,“好,去吧。”
沈凭深深的看了她几眼,转过身,扶着栏杆慢慢的往上走,双脚仿佛灌铅似的,每一步都抬得很艰难,打开书房门,又背着手把门给关上。
而沈母在他进门之后,脸上的神色已然淡了下来。
她将孩子抱给保姆,一句都没交代,随便抱去哪里都好,就是别在她眼前晃悠。
心腹递给她一杯温水,小声问:“太太,找苏小姐的人已经派出去了,也已经有下落了,在等您指示,什么时候合适把她接回来?”
沈母慢悠悠喝了两口水,神色淡淡的,“你说,有没有可能,在回来的路上,她出点什么意外呢?”
“太太指的意外是?”
心腹的神色,是要取命。
“死太便宜她了,活着才是最煎熬的,就让她身上出点意外,但人清醒着,”沈母将水杯递回去,“毕竟是条人命,她还年轻,这辈子还有得好活。”
心腹附和道:“还是太太心软,您放心,我会做得隐秘些,和之前那些女人一样。”
……
沈凭疯狂的给岑舒打电话,打了很久也没人接通,他意识到不对劲,用别的,岑舒从不知道的号码给她打,响两声就通了。
但他听见岑舒的声音时,没来由的心慌,一句话没说,把电话给挂了。
等他反应过来,再打回去的时候,这个号码也被岑舒给拉黑了。
下午,律师来和他谈离婚。
协议的条款很简单,一眼看去,简洁明了。
不牵扯财产纠纷,她还特意注明那一亿和给岑家用的钱是自愿赠送。
沈凭面色臊得很,甚至都不敢去看律师的脸色,提起笔把字签了。
“一式三份,这份沈先生收好,另外,岑小姐说了,只要您签了字,就把一份东西交给您。”
律师拿出一份文件。
表皮是空的,一个字没有。
沈凭问:“如果我不签字呢?”
律师淡定道:“不签就不给,签了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