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见她那副勾着嘴角憋笑的样子,哪还能不明白自己被耍了? 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懊恼。 是他大意了,才栽在这种小伎俩上。 前来汇报的特工讶异:“处长,您怎么受伤了?” “……不要紧,别管我了。” 付灿不好意思说是被陶桃坑了,丢脸;更不会说是他偷窥被抓包,那就不只是丢脸,搞不好是要进诉告科受处分的。 他此刻的形象也很怪异,自己的头下方接着熊继忠的身体,平添不少诙谐感。 陶桃实在憋不住了,笑得发抖:“放心,你们付灿处长啊,精神着呢。” 想要闻君理解当前的状况是不可能的,他大概以为陶桃要掉下去了,伸出另一只手扶了扶。 这名特工很有眼色,过来时还拿了双拖鞋。因为害怕闻君,更不敢看她,摆好拖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 “好了,我有鞋穿了,让我下去吧。”陶桃觉得自己摸到了那么点对方的思维方式,他估计是认为自己不方便站立,所以才有这些举动。 事实证明她的思路基本正确,在她要求穿鞋后,闻君终于弯腰放下了她。 除了打扫现场的特工,大部分人一起返回了限制局。 前脚进门,同行的陶桃就听到了个坏消息:蔡旺升窒息时间过长,大脑损伤严重,经抢救无效,刚刚宣告死亡。 “麻烦。”付灿两条眉毛快要拧成了一条。 陶桃被迫折腾了大半宿,这会直打哈欠:“哈——啊——嗯嗯嗯,既然完事,我可以下班了吧?” “下班?现在?”付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脱去皮套后,里面是层类似潜水装的白色紧身防护服,被仿生硅胶捂了近三个小时,全身都被汗浸透了,跟刚潜完水从海里爬出来没什么区别。 “别想了,这才哪到哪。去换身衣服,五分钟后,审讯室见。”付灿定了时间,匆匆离开。 陶桃张口结舌:“诶,难道限制局是24小时工作制吗?!” 认命地被大厅的文职人员领去服装间,意外见到了赵星。 “来换衣服吗?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赵星指了指后边的衣架。 “赵星,你是人事科的科长吧?怎么不止加班,还管……这算后勤吧?这算哪门子朝九晚五。”陶桃拿起衣服看了看,确实是她的尺码,针织衫和长裤,可比她身上的露肩长裙暖和多了。 “哦,保障科的同事们现在更忙,”赵星帮她从柜子里选了双舒适的软底鞋,打过招呼就要离开,“特殊情况嘛,不算什么。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先走啦。” 陶桃扫了眼墙上的表,还差八分钟凌晨两点。 到底是谁说体制内适合养老? 抓紧穿好衣服,卸了脸上的伤妆,准备去找审讯室。一开门,背后悄无声息靠近个人。 陶桃吓了一跳,回头看,是闻君。 对了,他是跟着她过来的。 “你走路真没声音啊。” 她长出了口气,想起来正事:“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恰好知道审讯室在哪?知道的话,能带我去吗?”刚才忘了问赵星。 虽然闻君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付灿介绍时说他是特战队骨干,应该算老员工了,总比她熟悉布局吧。 闻君盯着她嘴唇足足五六秒,眨了下眼,朝她摊开手。 陶桃不理解。 “什么意思……” 她的大脑极速运转:“你是,要拉着我吗?” 闻君睫毛轻微扇动了一下,她奇迹般地懂了。 “不合适不合适,”陶桃拒绝,发现对方听了后肩膀塌下去点,犹豫了下,问,“这样,总行了吗?” 她牵起闻君袖口的一角。 闻君看了看她捏在袖扣旁的手指,像是终于达成了某种程序运行条件,带着人在楼内快步穿行。 “这么慢。”付灿人坐在外间的观察室里喝咖啡,看她来了,有点嫌弃地放下杯子。 陶桃从头到脚扫视他一遍,不仅换了上蓝下黑的正式制服,甚至还洗了个澡。 原本的背头打散了,变成额前微分的碎发,发梢偶尔积出颗水珠,视觉效果瞬间小了几岁。 五分钟而已,他是人吗? 不过看到他刘海下贴着的透明防水敷贴,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你跟我进去。”付灿通过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内的熊有琳。 陶桃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