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晴晴坐在客厅里,看着厨房里两个男人忙碌的背影,坐立难安又有些惊讶。 她发现自己尽管离开家乡这么久了,但还是没办法摆脱原身家庭的影响。 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标准的封建主义男权社会的家庭中的余晴晴,根本没有看到过男人干家务活的,更别说是下厨做饭了。 她忽然想起,在她小的时候,有一次已经写完作业都准备睡觉了,余仁突然想吃花生米配酒。 那天正巧李艳梅有事不在家,他就让自己给他去炒花生米。 七八岁小孩,连灶台都够不到,只能搬个凳子站在上面,一边回想着母亲平时是如何炒的,一边硬着头皮开火。 结果一不小心油放少了,把花生米炒焦了,还挨了一顿打。 她记得她跟余仁说过不会炒花生米,但余仁说了一句话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不会做?多做几次就会了。难不成你还让我自己炒?这种女人干的事我才不干呢。” 于是在后来的这些年里,她跟着母亲学会了下厨,学会了整理收拾家务,学会了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女人。 可今天,当她看到柏霁跟他爸毫无怨言地走进厨房,甚至是熟练的干起了厨房里的琐事,她忽然就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羡慕之意。 茶几上一直温着的热水咕噜冒了个泡,杯盖被顶开了一条缝隙,从中冒出袅袅白烟。 她看着这缕烟云,思绪又飘远了。 其实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她便偷偷猜测过柏霁的成长环境。 柏霁在工作上行事利落果决,在日常的相处中又贴心细腻。 就比如昨天晚上。 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当时的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但柏霁却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去小贩上买来了棉花糖哄她。 她知道柏霁一定从小就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但却从来没想过,他的家庭氛围也这么好。 忽然她又想起了上周回家的时候,柏霁说了他童年的一些趣事。 其中就包括了跟他妈躲着他爸偷偷溜去电影院,吃爆米花看电影。 这是她连想象都不敢往这上面靠的事。 父母恩爱,平等地看待孩子。 光是这两点,就足以秒杀百分之九十的家庭了吧。 厨房里传来油烟溅射的声音打断了余晴晴的思绪。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没真干坐着等开饭,而是拿起扫把,将整个一楼打扫了一遍。 柏家父子的动作很快,应该是在家经常干活儿干出经验了,两个人做了一大桌子菜,喊余晴晴过来吃饭。 出来见到余晴晴居然没闲着,而是把客厅整个打扫了一遍后,柏如树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你坐着休息就好了,还打扫屋子……” 他越看余晴晴越疼爱,满眼慈祥,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给余晴晴夹菜。 很快余晴晴面前的饭碗就堆成了小山堆。 余晴晴有些应付不过来他的热情,只能在柏如树每给她夹一次菜时说一声谢谢。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柏如树的手艺出奇的好,做出来饭菜的口感甚至能跟外面饭店里的媲美。 听到她的称赞,柏如树哈哈笑了一声,旋即用一种炫耀的口吻说: “当年为了抓住他妈妈的胃,我特意去跟师傅学过一段时间呢,现在的手艺绝对是我们家最好的。” “你让柏霁有空之后也去学学,到时候你就有口福了。” 提起妻子,柏如树整个人都在发光,絮絮叨叨根本停不下来。 “他妈妈的口味跟小孩子一样,变个不停,总喜欢吃些煎炒油炸、没有营养又热气的食物,每次吃完之后又上火喉咙痛。” 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神色一顿,黯淡下来。 “哎,但现在她已经吃不到了......” 看了他前后的变化,余晴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安慰。 好在他很快又自己调节过来,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菜,对她跟柏霁说: “趁你妈妈现在吃不了,多吃些,等她病好了回来了,你们就得跟她抢了。” 吃完饭之后,在余晴晴的坚持下,把洗碗的活儿包揽了。 她前脚刚把脏碗筷收进厨房,就见柏霁后脚紧跟着走了进来。 然后在她面前一一将脏碗放到了自动洗碗机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过来俯下身,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