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文书,是当之无愧的贤内助。 正因如此,福康安才会次次带她出来。 他回首,眺望着远处城门上烫金的“潮州府”三字,默然半晌,这才拍马前行,接着昼夜兼程地赶路。 二月十二日,到达兴化府之太平;二月十九日,福康安行抵广东潮州,旋即接着赶路,于三月初三日,抵两广交界的梧州。 那时只是携她赶路路过时的匆匆一瞥,再无其他,没想到今日同归,这里却成了她的家乡。 宿命流转,真是一个奥妙无比的东西。 “福康安,福康安,快到站了,你别发懵啊。”靖瑶把他从一片昏沉中唤醒,清泠泠的声音如泉水般,润泽人心。 福康安睁眼,就看到靖瑶担忧的神色,他笑道:“没事,刚刚有点晃神。” 刚刚才给父亲发消息汇报情况,靖瑶试探着问:“你昨晚也没睡好?” “可能是坐了四小时高铁,有点累了。”他起身拿行李,宽慰她,“休息一下就好了,别担心。” ——实际上,记忆里他之前从兴化府赶路到镇南关,历时34日,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也不曾叫过一声累、一声苦。 靖瑶小声问:“你要是实在难受,跟我说一下,咱慢点走。” 福康安望着她,微笑岔开话题:“对了,一会儿出了站,打算怎么回去?” “在林邑时就给我爹发了消息,他会开车来接我们。”靖瑶如是道。 福康安点点头,对她的安排并无异议。 “……前方列车即将到站,海阳站。” 福康安和靖瑶早早地到了车门边候着,顺着靖瑶的目光,他看到了外头连片飞过的稻田与池塘,还有远处低矮连绵的群山,是与林邑迥然不同的风景。 这就是海阳。 随着车门一开,他们涌出了高铁车厢,靖瑶显然对于这里已经是相当熟悉,带着福康安悠悠然地下了站台,往出站口走去。 “出站不必刷脸。”靖瑶嘱咐道。 福康安点头表示记着了,然后,他听着过往人群的声音,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阿靖,你们这里……是不是有自己的方言?” 二人刷证出站后,靖瑶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有啊。” 福康安:“……你说两句来听听?” 靖瑶想了想,用海阳话说道:“汝可欲食牛肉粿条?” 福康安:“……” 很软的话,很厚的语言壁垒。 什么东西飘过去了? “……什么,什么意思?你刚才说什么了?” 看着他茫然的模样,靖瑶“噗嗤”一声笑了:“我是问,你要吃牛肉粿条吗?” 福康安:“……啊?” 他为什么一个字都没听出来??? 靖瑶却道:“突然觉得章总也不是很厉害了。” 福康安:??? 怎么又和老爷子扯上关系了? “你想啊,”靖瑶解释道,“章总会满汉蒙嘉维藏六语,按他的道理,我也会海阳话和普通话,这样,我是不是也是会双语?” 福康安:“……” 这很难评。 总之,在出了高铁站后,他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对着靖瑶用海阳话打招呼:“瑶瑶!” ——之所以福康安又觉得能听懂了,是因为海阳话和普通话里的“瑶”字发音相近。 “老爹!”靖瑶笑嘻嘻地拉着行李箱过去给对方一个拥抱,福康安在后面从容不迫地跟了上来。 “叔叔好。”他用普通话礼貌且客气地跟赵父问好,同时还鞠了个躬。 赵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福康安一番,笑呵呵地答道:“小伙子你好、你好。” 他转头就用海阳话问女儿:“在学校新交的男朋友?” “……” 靖瑶好悬被亲爹的话弄得摔了一趔趄。 “不是啦,就是普通朋友。”站稳之后,靖瑶解释道,“他叔叔是林邑刑警支队的队长,之前他们帮过我的忙,现在他家里遭了灾,他叔又很忙,我看他过年一个人待着怪可怜的,就把他也拎了过来。你放心,他有生活费,不会白吃白喝我们的。” 赵父倒不是很在意多养一个人——也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而且寒假才一个多月,这一个人也不至于把赵家吃穷了。 他担心的是女儿会不会被骗了。 “他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