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有生以来,第一次违逆自己的母亲,第一次将自己这些年的仇怨宣之于口—— 曾经的自己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受的委屈是窝囊,因为自己有一个必须要守护的人,也因为必须要隐忍的理由。 因为自己的娘亲若如无能,因为自己二房永远处于劣势,为了这个原因,自己在武门坚强却不敢张扬,上进而不敢冒进,现在想来,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般,自己那些年在武门受的委屈,算是白瞎了。 武玄月两眼含泪,可笑自己挖苦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你明明那么厉害,你明明可以保护得了我,你明明可以在武门为自己谋取一席之地,但是你为何这样隐忍?娘亲!!你的到头来隐忍就算了,你和父尊命丧黄泉吗?呵呵~~最可笑的是,为什么我也要受其牵连,看尽那小人的眼色呢?我是你亲生的吗?为什么你到了临走之际,也不告诉我实情,你……你曾经是让多少女子望尘莫及,高高在行的天门至尊,而自己的女儿却沦落到在武门之地,受人歧视,看人脸色,被人排挤的处境!我被大房冷落欺辱的时候,纳兰雨落啊——你是何种心情的呢?你可真是好脾性啊!呵呵呵……” 纳兰雨落眉宇微动,脸上似有几分愧疚之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各种失望埋怨之意,只当真是有话心头最难开—— 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光靠说说就能够解释的清楚,想当初自己也有万般的无奈和怨恨,到头来换来了现在的结果,自己终归还是没有硬得过命,拼得过天…… 不管怎样,女儿对自己有再多的怨怼,自己不恨不恼不解释,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女儿重新走一遍自己曾经走过的路—— 或许,她会跟有不同于自己的选择,或许她理解不了自己的处境,但是只要她走过了,就会明白了,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总有跟自己预想值不一样的地方,错过了看透了,也不过如此…… 纳兰雨落微微勾唇道:“月儿,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也知道你恨我怨我那些年,我总是规劝你,不让你跟大房直来直往的干仗,劝你隐忍性子……你娘我在武门没有什么地位和本事,你小时候,也跟着我没少受委屈。曾经你也哭着问我,为什么别人的娘是出自名门,所以受过万人敬仰,而你的娘是小门小户,就要遭人冷落,你到底那一点要比武朝阳差,为何总是不受人待见,我知道你不甘心你不平衡,怀才不遇,却被无能之人压人一头!你恼的不是娘我对你不好,而是因为你娘没有上官一族的门楣撑腰,你也要跟着受尽委屈,看尽白眼,而现在当你知道了,你的母亲曾经也是何等风光恣意的高贵身份的时候,你恼火为什么那些年,我这个做母亲不能够为你争取更多的宠爱和地位,是吗?” 武玄月泪落如流,敛目恨绝,嗤声一笑道:“你觉得呢?我不该恨吗?不该恼吗?” 纳兰雨落无奈,苦笑一声道:“你该——你从小因为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所谓母凭子贵,你母亲隐藏实力,让你跟着受委屈了,所以,娘亲在这里跟你说一声道歉,你可愿意原谅一个故人的想当年的欺瞒吗?” 武玄月清冷一笑,微微抬头,两眼委屈恼羞,张口道:“娘亲,你这样太狡诈了——我能说不愿意吗?” 纳兰雨落走上前来,一手抚着武玄月的肩膀道:“月儿,娘知道亏欠你的太多了,也知道你的心有多大能力有多强……哎……不说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娘亲有一事相求,你可愿意答应娘亲吗?” 武玄月即便在恼火自己娘亲那些年窝囊的行为,胆怯的姿态,到底自己娘亲还是娘亲,这一份血浓于水的感情,怎么都不会抹杀掉。 武玄月一手擦干眼角的泪水,抽泣两声道:“娘亲,你……跟我这说这话什么意思呢?我武玄月再不懂事,从小到大有违逆过你一次吗?我再心有怨言,你吩咐的事情,我说过一个不字吗?” 纳兰雨落嘴角一勾,胸有成竹一笑道:“好孩子,娘知道你那些年受的委屈,娘无能却试图用自己的方法保护着你。现在娘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能答应娘吗?曾经的那些年,娘做过一些事情,身上背负了不少的骂名,现在这是一个时机,你来当一次娘,走过娘亲做过的路,别人如何评说娘亲的不是,娘亲都不在乎,哪怕是遗臭万年,娘背的起这个骂名,可是我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误会了自己,所以——你来判罚娘这一生的始末,到底是对是错,好吗?” 武玄月眼中含泪,晶莹微颤,嘴角微微抖落,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对于自己如水磨性子的娘亲,自己这辈子最没有脾气,更是不会做出任何忤逆和拒绝的行为。 到底,武玄月也是好奇,到底那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自己娘亲从人生巅峰,落入那低估,不再听闻武道窗外事,只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妇人…… 武玄月咬了咬牙,点头应下了纳兰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