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撒不住闸——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基本是自己该得罪的人已经得罪透了,与其自己说半句留半句,难受着自己,不如不吐不快! 武玄月不去看纳兰鸢岫的眼睛,尽管她知道此事纳兰鸢岫的眼神,大概和往常无异,但是她绝对对自己的形象大打折扣。 不过怎样都好,自己在天门许久,受了委屈不少,吃了暗亏不少,到底自己该怎么去做,自己心里有数。 老实说,经历了天门种种,不知道为何,武玄月已然对天门至尊的位置索然无味起来,若不是为了能够知道更多那些年的真相,以武玄月的个性,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天门跟自己想象的越来越远,这里的人心不古,这里的是是非非,只是表面上看着一片静湖水,实则波谲云诡,让人心寒。 武玄月想到之前自己的父亲,如何评价天门一族的圣女—— 仗着自己天资貌美,主修天术,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待价而沽,说什么这辈子自己只可能是老天爷的女人,凡尘俗子根本配不上自己这等天价之女,这种话想来都觉得可笑至极。 天门之女,出逃的,私奔的,嫁娶的——这些年,还在少数吗? 教条主义,都是限制那些自己人,而若是真的破了禁的天门之女,又如何呢? 甚至于,为了天门长存发展,有些婚事,竟是天门暗自允许的…… 双标行事,对待位高权重者,趋炎附势,对待平民百姓者,高冷俯瞰,这就是天门所谓的行事标准? 若是说来,天门一族主修修武之道,所谓逍遥自在,内心无限的自由思想,都是骗人的吗? 天门一族私欲越发浓重,被世俗枷锁拴得死死的,故步自封,已经到了没有办法突破和发展的局面。 武玄月一想到这里,心中哀叹,原以为父亲的话,只是因为自己一家之谈,多少有那么些私人情感在内,而现在看来,父亲果然是天底下最睿智的男人,他早就看透了天门一族的本质。 高高在上者,除了冷傲和不染风尘之外,其实他们比谁都怕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一刻…… 武玄月轻叹一声,登时站直了腰板,不卑不亢,掷地有声道:“纳兰至尊,对与权门老实说我不了解,但是多多少少从传言中听到了些风声,之前我对权门也是不太信任,但是通过黄世良一役之后,我对上官侯爵这个人态度有所改观,在强权恶霸面前,他并不是传言所说一般,为虎作伥,暗中扶持黄世良的实力,而是不止一次派出了自己的暗杀小分队,铲除奸佞,除暴安良!在这一点上,我不否认,我是欣赏他上官侯爵,并且对他的影响大大改观。” 听到这里,纳兰鸢岫笑中风刃,不动声色,手中的南红手串盘珠声倒是缓和了许多。 而这个时候的纳兰悠秀一脸愕然,转而冷哼一声道:“纳兰真士,你可明白你刚才说的这话什么意思?你说你欣赏上官侯爵?此话当真?” 武玄月抬头挺胸,直立而望道:“不错!我视他为真英雄,无可厚非!” 此话一出,纳兰悠秀脸色超级难看,老古板教条主义使然,恶狠狠道:“不知廉耻!你个死丫头就是没有见过什么市面,这种表面看着光鲜的男人,有什么可好的呢?” 武玄月冷瞥了一眼纳兰悠秀,老实说她从心眼里就压根没有把纳兰悠秀这等角色放在眼里过—— 武玄月敬畏惧怕纳兰鸢岫那是发自肺腑,人家纳兰鸢岫能够坐上天门掌门人的第一把交椅,那是实至名归,实力制胜,不服不行。 而这纳兰悠秀呢?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自己什么实力,她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明明就是因为在天门资质平庸,却又是资质最老,没什么大本事,就只能够倚老卖老换来此朝地位,这种人就跟自己家那个罗甘有什么区别? 武玄月敢这般斜视纳兰悠秀,眼神中透露着几分鄙夷和威吓,足以证明,她打心眼里就看不上这个女人。 却不想,武玄月冷瞥而去,换来的则是纳兰悠秀皮笑肉不笑的回眸一瞥,似乎全然没有把武玄月的这一个眼神放在眼里。 看到这里,武玄月不由得为之一颤…… 不对!这次纳兰悠秀的眼神不对劲儿,她何时变得如此镇静自若,对于自己的恶意挑衅,她不但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的气焰,反倒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恣意枉然。 等下——她的这一个眼神,怎么那么眼熟呢? 让自己好好想想,这种痞坏挑衅的眼神,对于自己的恶言相向,全然不在乎的人,独独像极了一个人…… 弥世遗孤…… 不……不可能吧…… 这肯定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