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大概是怕曹云飞因为伤感说错了话,这才关心则乱,当即打断了对方。 而就是这一句话,再次点燃了上官侯爵的疑心。 上官侯爵有意瞟了武玄月一眼,这一次他才是有点警醒,这丫头看来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曹云飞恍然警醒,刚才的恨切一瞬间化成了柔情,那一刻他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虽是刚才的言辞着实气人,可是一想到她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大一个局,这气恼的心情也就抵消了大半。 曹云飞真想开口说些什么时,段八郎抢先一步,言辞狠绝,恨不能口诛笔伐上官一族。 “镇主怎样惩罚段八郎,八郎绝无怨言,可是……有些话窝在心里难受的很,非要一吐为快!不知道这权族是何用心,偏偏选做今日选妃,今日可是我义门国母大丧之事!是大忌!甄珍王妃怎么说也是权族的公主,风光大嫁我义门,在西疆和东苍的和亲做出了巨大贡献,而权族呢?只记得新人笑不记得旧人哭吗?我家镇主来权族,根本不是为了天门真士,只是想回到娘家母国,寻一些亡母的遗物,送上坟前,以解思目之苦,结果呢?权族霸道无情,在我义门王妃忌日这一天大行选妃仪式,这还不说,还把我家镇主拦在门外!怎么求都不让咱们进来,竟不知道权族竟这般不讲情面,连一个孝子的真心都可视若无睹!?” 说着,段八郎话锋一转,朝着武玄月方向开炮—— “还有天门真士!我见过没有良心的人,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徒,我家镇主是钦慕欣赏你,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谁还没有点黑历史啊?镇主现在把你看成是浮云,而你却太把自己当回事!若不是念及当初你出手救援我们西疆,八郎断然不会真士这种人说上一句话,说多了都显得脏!” 此话一出,武玄月一脸惊慌心虚,她缩了缩身子,后退了两步,再也不敢抬头见人。 上官侯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知道自己是掉进了一个局里,一个从很早以前都被人算计好的棋局。 上一个月,上官侯爵专门托人到天门请命,问之次月运势,那一日为黄道吉日,最适合选妃大典。 纳兰至尊随手给他批了一个日子,便是今日,现在想想也是自己大意,出了纰漏,若是自己稍稍注意下,就会意识到了今日是上官甄珍的忌日…… 这一次,让人拿了把柄,现在倒是自己立场全失。 武玄华眼看事态有所转机,他灵机一动,惯会见风使舵,随声附和道—— “段兄弟这话说得不妥当了,西疆国母虽是从义门出嫁,终归是嫁到了西疆,夫从妇随,你们西疆的王妃忌日,跟人家东苍什么事情呢?” 段八郎一口咬定,当即反驳:“怎么说王妃是从东苍出嫁,嫁入我西疆先祖,那是荣耀,换言之,龙王在一日选妃,是不是有打我义门脸的嫌疑呢?还是说从一开始起,龙王陛下就根本没有把自己的六妹妹当回事,当初义门与权族联姻,就是敷衍打发咱们先祖的呢?尤其可见六公主在权族一点地位都没有?亦或是,权族今时今日就根本不把义门放在眼里,这是故意羞辱义门吗?” 这武玄华表面是帮腔权门,实则是故意挑事顶牛,抄着段八郎说难听话。 而现在最骑虎难下的则是上官侯爵,他若是说自己忘记了亡妹的死祭,那就是承认自己根本不在意自己那个庶出妹妹,当初的婚嫁就是敷衍打发义门,这不是在变相轻视义门吗? 若是自己说是这天门给的黄道吉日是今日,一来得罪了天门,二来再次作证自己轻视六公主的铁证,这话怎么说都是得罪人! 上官侯爵左思右想,虽是镇静,但是到了这个境地,自己还真是进退为难。 曹云飞缓缓抬头,这一次他两眼泛红,问责道—— “舅舅……真的是像八郎说的这样吗?我娘亲其实在二位叔伯眼里根本不值得重视吗?” 上官侯爵眼神微颤,诸侯赶忙迎了上去,故装慈爱,小心安抚曹云飞的情绪道—— “云飞误会了,事情不是这么会事!本皇与你二舅若是不在意你的娘亲又怎么可能在她离去后,专门留着她的宫室不让人迁入进去呢?说到底,还不是你的两个舅舅重视你的娘亲吗?她可是我们的六妹妹,哪里有不在乎的道理?” 曹云飞趁势追问,那眼神含泪愈演愈烈,声音也变了味道—— “可是……可是为何非要在今日为表哥选妃呢?明明……明明……有那么多的好日子可以让二位舅舅选,实在不行……下个月给表哥选妃难道就不成了吗?” 此话一出,全场愕然,连同能言善辩的上官诸侯也被堵得哑口无言。 此时,气氛陷入僵局—— 眼看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