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文一听沈溪让他全权负责接下来的审讯,顿时又有了精气神。 那种害怕首长不信任的心态荡然无存了。 “好,修文一定不负首长。” 沈溪说让祁修文审讯,真的就放权给他了,她则出了会议厅。 这里是镇上,没有如她县里的配置,说是会议厅,其实也就是一间普通的屋子,临时做了会议厅,也做审讯室。 邢岫烟跟随着沈溪一起出来,安安静静的。 护卫们依旧跟随,不离不弃。 沈溪突然问邢岫烟:“岫烟,你说首长容易不?” 邢岫烟不知如何回答,若说生活条件,首长比普通老百姓容易多了,普通老百姓为了一日三餐,拼尽全力。 但若说操劳程度,首长比普通人操劳多了,至少比她操劳。 好像每件事首长不顾到,都容易出问题。 沈溪见她纠结,噗嗤一笑:“成年人真的没有容易二字啊,哎!” 邢岫烟怔愣,更不知说什么好,怨不得映雪姐姐说,首长有时候容易说出奇怪的话语 ,让她不要理会。 一个虽然心里强大,可依旧未成年的女孩发出成年人不容易的感叹,实在有些违和。 沈溪感叹完,慢腾腾地往前溜达,镇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灾后的重建也未全部完成,显得有些破乱。 沈溪边走边问随着的郑弘方:打井打了多少了,农田弄的怎么样了,老百姓有多少了,住房如何等等。 都是闲聊,郑弘方一一恭敬地回复着。 沈溪突然问道:“桥镇和岭头乡相比如何?” 郑弘方马上回复:“岭头乡的老百姓更富裕一些,桥镇前些日子被贼寇打劫了一番,更加穷了些,所幸并没有死人。” “不是已经训练了民兵吗?没有一个贼寇被抓住或者杀害吗?” 郑弘方脸色微红:“民兵训练有一个多月了,可也就是身体强壮了些,没有多大进展。” 沈溪点头,对于没有任何基础的人来说,训练短时间内是难以有成效的。 昨天与贼寇的对战中,那些民兵的作战能力已经印证了郑弘方的话。 那么多民兵,拦截人数远远少于他们的骑兵贼寇,还加上了她的护卫,民兵的死伤率还是奇高。 昨天一战,民兵和那些老百姓,死亡了二百多人,中重度伤的达到了四百人。 几乎没有多少人没有受伤,一方面是贼寇的武功高一些,另一方面就是骑兵的优势,以及民兵的训练不足。 想过死亡率会比较高,却没料到会高到这个程度。 若非她的护卫在,这些民兵和老百姓是不可能赢的,早就溃败逃窜了。 沈溪心里有了数,不再问民兵训练的问题,而是接着问:“若有告官的文书、书信,都是怎么递上去的?” 百废待兴,这些日子主要以恢复生产,安排人员为主了,对于揭发官员的不法行为,如何做还没有一个章程。 郑弘方十分认真地回复:“皆是按照之前的规矩递交的。” 之前的规矩,就是朝廷规定的方式:老百姓若要揭发官员的不法行为,必须先有村里村长同意,若是告的是村长,则可以直接到亭长那里去交文书,由亭长上交乡长或镇长。 若事情不大,就到乡镇一级解决就行,乡长镇长会将文书看过后,若感觉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发回给亭长,让村里自行解决。 若事情较大,就需要乡镇往上递交文书。 这个事情大小,完全由官员自行裁度,没有具体的规章制度。 若匿名举报,遇到一个好的上司,还有可能进行调查,绝大多数就是打回去了。 还有就是民告官,下级状告上级,未审理之前,就要先打二十大板,打完才会审理。 种种的束缚,让老百姓不敢告官,若无天下的冤屈,都会忍下来。 这样的好处便是,老百姓绝大多数都是老实的,不敢有任何的越矩,即便受了委屈,也会忍耐,维持了表面的和平。 坏处不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老百姓憋屈时间久了,再遇到些灾荒或者战乱什么的,就会爆发,造成动乱。 如今边艾县人员基本维护好了,基础建设以及农田的开垦也做的不错,下一步就该详细各种规章制度了。 而非刚开始的简单的惩处措施,那样的疏漏很大,在乱的时候适合用,一旦稍微安稳下来就要细化。 “葛四书这人,你可接触过?”